太皇太后笑道：“你呀，这是刚病了一场，觉得膝下寂寞了。”
荣妃心直口快道：“皇额娘若是不嫌弃，就把长生抱到宁寿宫里养着罢。”
太后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你舍得？”
“这怎么叫舍得。”荣妃大大咧咧道：“这是他的福分。”
太后嗔怪道：“你舍得，我可舍不得。前阵子你搬到钟粹宫，长生不就跟着你病了一场？”
太皇太后老神在在地附和道：“孩子太小，经不得搬来搬去的折腾。”
她想到自己的孙子，转又同儿媳感叹道：“皇上当年不也如此？即位之后要住到乾清宫去，那时……”
她轻轻一笑，眼角都是温柔的纹路：“……哎。”
太后的眼神也跟着柔软起来，轻轻地晃着怀里的长生，目光愈发温柔。
两宫太后一唱一和，惠妃又如何不知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一边心中暗恨，一边笑语盈盈道：“大了的不还有胤褆么？”
“若是皇额娘不嫌弃，今儿便叫胤褆搬到宁寿宫陪着皇额娘是了。”
胤褆本是事不关己的坐在一旁吃着牛乳，突然听到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抬眼看自己的额娘，面色不解。
他到底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再聪颖也不是很能明白大人间的弦外之音。
“也成。”太后也笑道：“钟粹宫里长生和荣宪还能作个伴，赶明儿个我把胤礽也要过来，同胤褆作个伴。”
惠妃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话讲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钟粹宫的荣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太后不去夺，却执意来夺她唯一的儿子的意思！
悄然侍立在一旁的卫依依也适时反应过来，刚好一抬眼，恰恰与胤褆疑惑的目光相对。
慌忙垂下头去。
这一幕却被一心注视着自己儿子的惠妃和冷眼旁观的荣妃看在眼里，不约而同地向本是毫无存在之感的卫依依看过去。
“想养便养着罢。”太皇太后注意到她们的视线，放下奶茶碗，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唇角，对太后道：“你啊，你是刚做了祖母，新鲜着。我已经养了皇上这么多年，如今身边有依依这样的女孩家陪着，也够了。”
太皇太后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缪嬷嬷把她叫到跟前伺候着，自然有用意，她一抬眼，心里便有了计较。
这一句话，既点出了卫依依是慈宁宫的人，又不动声色地肯定了太后将胤褆带到宁寿宫养着的意思。
惠妃早便被贴身伺候的宝素在身后轻声提点过，因而面色表情不动，抿嘴笑得恰到好处，丝毫挑不出错处。
荣妃却陡然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脸上又堆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