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查便能知,卫依依不敢撒谎,只得如实回道:“我是浣衣局的宫女,今日过来慈宁宫送衣物的,因太后娘娘和惠妃娘娘来请安,便被嬷嬷留下充个人手。”
“原来是浣衣局的……”宝素一听是辛者库中人便失了些兴趣,面上的亲切神色却不变,扭头唤道:“宝巧……”
方才那小宫女低眉顺眼道:“喏。”
卫依依抚了抚自己惊跳的心脏,原来这眼高于顶的小宫女叫宝巧。
宝素道:“仔细同这位姐姐学着。”
言罢便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说是叫宝巧与她学着,不过是不放心慈宁宫的人,派个宫女来监视她罢了。
卫依依本也没打算做什么与惠妃不利之事,待宝素走了,便搬了个杌子坐在熏炉旁,仔细熏着那件氅衣。
惠妃带了十来个宫女太监坐在偏殿中,殿内却安静得无声无息,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昨夜未能休息好,卫依依却只能强撑着眼皮看着熏笼。
只是这情境着实令人昏昏欲睡,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嗑睡,她刚刚有些迷糊,打了个盹,外面却喧哗了起来,这一闹嗑睡倒是没了,卫依依连忙直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熏笼。
倒是那个叫宝巧的小宫女走到了琉璃窗边,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啐了一声道:“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来看我们娘娘笑话!”
卫依依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她虽然好奇,却也明白知道得太多,在这禁宫之中不是什么好事,但小耳朵还是自己有意识地竖起来,听到宝素暗骂了几句,大致明白又是什么嫔妃来慈宁宫请安。
太皇太后喜静,早便免了各宫嫔妃请安的礼,平日里也少有不开眼的来扰太皇太后的清静,因而这一日还真是难得的热闹。
外殿内的惠妃也动了,想是一起被太皇太后叫进去问话的意思,宝巧又连忙掀开帘子出了耳室。
惠妃刚带走了一大批人,又有一个小丫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上也抱着一件沾了雪的衣服,见到挂在衣架上的氅衣,话也不说,直接将荣妃的衣服丢在上面,没心没肺地冲卫依依一笑。
卫依依:……
我好不容易熏干的!又来一件!还把刚熏好的又沾湿了!!!
还没等她发飙,宝巧落后了几步,也掀着帘子回来了。
一进来便眼尖地见到惠妃的衣服被压在荣妃的氅衣下面,立刻便炸了:“你做什么!”
“怎么?”那小丫头斜觑她一眼:“许你们宫里的熏得,我们宫里的就熏不得?”
宝巧冷笑一声,翘着指尖指着衣架道:“你莫欺我年纪小不懂事,谁的衣服能压谁的衣服那都是有讲究的,你故意把你们娘娘的衣服搁在我们娘娘衣服上头,就是不怀好意。”
卫依依未曾想过还有这种讲究,连忙将惠妃的衣服取下抱在手中,趁着宝巧和钟粹宫的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争执时,将惠妃那件氅衣用系统洗净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家主子都得伺候好了,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怎么当得炮灰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