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旭心情极好，第二天晚上请我吃了顿人均三百元的烤肉，付钱时我都觉得肉疼，他倒还是高兴的。
片酬比之前高了一点点，那位着名的大导演本来脾气便暴，这回几乎被气死，连带着都不怎么骂贺方旭了。
他杀青那天正好过农历生日，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只以为是杀青祝贺，晚上又一起出去吃饭。
我们这个时候已经相当熟了，他说话的时候也不避讳，糙话蹦得十足顺滑，激动的时候提到高中舍友更是直接：“苗阳那孙子……大学那会儿起就跟他媳妇儿在一块了，我们系系花，天天在我们跟前炫耀，傻逼。”
推杯换盏。他喝了不少，脸上倒看不出来，就是反应变得极慢，眼睛有点泛红。
快结束的时候，他揽着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说：“我跟你说……今天……是我农历生日。”
我有些吃惊：“你怎么不早说？”我出门前送给他一双鞋做杀青礼物，若是生日，这礼物则心意不够了。
“我爸妈给我过农历生日，跟朋友同学都是过阳历……我好几年过农历生日都不在家里了，今天有你……我挺开心的。”
我看着他说：“生日快乐。”
“嗯，你也快乐。”
贺方旭喝多了，坐在沙发上出神，我倒了点温水递给他：“喝一点。”
他转过头，伸出手接水杯，但是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他缓缓收紧力道，盯着我。
“怎么？”我有点不自在，移了下视线。
“项往……你……”他声音有些模糊，带着点吞音，“你是不是……”
“嗯？”我抬起头。
他没说话，我抽出我的手，把水杯放在他的手里，等他喝了几口之后说：“回去吧，不早了。”
“我戏都杀青了我回去这么早干什么？走，去酒吧浪。”贺方旭说。
“酒吧？”我说，“你不怕被拍到？”
“我有个傻逼朋友在旧厂那边开酒吧，十二点就冷清得跟工作日的海洋馆似的，能去那儿的都是熟人，我一个糊逼不怕被拍。走！”
我跟着他出去，打了辆车直奔他朋友的酒吧而去。
朋友名叫张程瑞，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吧台后面，看到贺方旭进来“哟”了一声：“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来？”
“滚，”贺方旭说，“我带我朋友过来，认识一下，项往，张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