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心心念念的南玉书而今就在自己面前,却让她觉得越遥远又模糊,他的眼神藏着数不清的戏谑,既冰冷又绝情,他说出的话,让自己捉摸不透,飘忽不定。
“王……爷……”
阮明月因宫女的死亡而后背生寒,南玉书的转变更让阮明月失了本该有的端庄,只剩下呆滞的双目和怔愣的神情。
阮琦一听这话,脸色更是阴沉,他眯着眸子:“南阳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邱小雪父亲是因涉及私密而被人下狱,其中手段阴狠非常,时隔多年自然没有什么证据,可领头之人丢下了最为重要的东西,邱小雪父亲临死前的血书,焚烧未尽,被人收藏,阮丞相可能对此有所懈怠,又或者是,阮丞相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人会反叛吧?”南玉书笑起来,黑若点漆的眸子深邃的不像话,薄唇轻扬,转身站起来,看向阮琦,“父亲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邱小雪代替阮明月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而张岚馨腰间一直在佩戴的玉佩,又象征着什么,阮丞相,聪明人都该知道,你手底下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南玉书此话一出,阮琦僵住了。
祝清的接风宴,且不说祝柏是否为镇国公身份尊贵,就算是毫无身份,祝柏凭借自己的好脾气在朝中就有诸多好友,人上之人聚集在一起,此次的接风宴朝中要臣几乎都在,规模虽比不上宫宴,可影响力却是不低的。
阮琦深藏多年的秘密,静静等待的时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丝线,就这样被人硬生生扯出来最为重要的一根出来,阮琦怎么样也想不到,将他击溃的人,是不起眼的资质平平的闲散王爷南玉书!
“南阳王常年在南阳,远离京城且不多说,王爷心悦小女,阮某是了解的,确实不想忍痛割爱,但王爷也用不着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老夫,我阮琦上对天,下对地,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女儿来让别人代替?”
南玉书轻眨眼睛,闪过一抹狡黠:“哦?是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南玉书在自家庭院中看到那一身夜行衣的女子,她眸子精光闪闪:“你我联手,有何不可?”
南玉书眯起眸子,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好惹的的主:“为何?”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祝凝昭,而且祝凝昭却和传言中不一样,她不喜欢你,准确的来说,是她害怕你,不敢靠近你,这让你很是苦恼,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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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着一脸震惊的南玉书,接着说:“因为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而是勾结党羽欲对下赤不忠的阮丞相的部下,你捏住了我的把柄,为了我自身的安全,我想和你言和。”
只见她将黑色的面罩缓缓摘下来,眉心的朱砂痣在月光的映衬下一动一动的,面罩在她的手上打了个旋。
“我可以帮你追到祝凝昭,但你要从此不再追究我的责任,毕竟我迷途知返,铲除下赤的奸臣,也算是大功一件,如何?”
南玉书抿唇:“我为何信你?”
“你大可以不信我,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下赤延续多年的文字狱,你以为谁挑起来的,阮琦为了勾结党派,和祝柏在朝堂上已经开始对立,六部里还有几个人是祝柏的?朝堂还有几个人是下赤的,人性非本善,而是自私。”洛溪站在屋檐上,青丝飞扬,张狂至极,“利益当前,有几个人能为下赤舍弃自我?南阳王啊南阳王,你到底是天真无邪,还是愚钝蠢笨?”
“既然你都说是人性本自私,你背叛阮琦能得到多少好处?”
“阮琦在多年前可以给我庇佑,但如今,他已快风烛残年,我也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我身为下赤人,一颗爱国心还是有的。”洛溪拢拢头发,笑得魅惑,“户部尚书大人
年纪虽轻,却忠君爱国,我多多少少被他感染,促膝长谈,三十两黄金,是我压榨他,就靠这一点,我也该好好尽力才是。”
南玉书睁大了眼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