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知在身边竟有如此人物,匆匆而过,洛溪的名字就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点过无痕,毕竟没有那么重要。可如今……
他猛然想起来,祝凝昭被阮明月陷害中毒而死,阮明月即使暴尸荒野也难消他心头之恨,原本的引蛇出洞,却让蛇咬死了自己珍爱的小羊,他整整一个月颗米未进,自愿请缨为下赤戍边保卫国土,为得就是好好看看祝凝昭的情郎王儒卿到底是什么样子,谁知王儒卿已经战死,而北燕进犯,联合幽郃,他死在沙漠中才看清了鬼旗,在这之前,曾有一士兵向他报告,幽郃有一女将军,眉心一点朱砂痣美艳动人,貌美至极,却心如蛇蝎。
洛溪……
究竟是什么人?
洛溪将阮琦的计划和盘托出,这才了解到阮琦的心思有多深沉,阮家千金身患绝症,在调查多日之后,将目标锁定了南玉书,南玉书是南阳藩王,南阳这地方且不说是否人杰地灵,单单是地形地势易守难攻,也是防卫下赤的一块宝地,同样,这块宝地是一把双刃剑,南阳王若严防死守,南阳百姓忠君爱国,下赤国祚永昌又有何难?
若南阳王一旦起了异心,南阳百姓/暴/乱/,揭竿而起,下赤势必水生火热,这些年南玉书身处南阳,南阳并无暴动,反而一片祥和,大概是南玉书不管理的缘故,阮琦早早就盯上了南玉书,可叹这南玉书是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一颗心都在阮明月身上,这就让阮琦更是有了筹码。
阮家千金香消玉殒,他固然悲痛万分,化悲痛为力量,所成就的,是阮琦的野心。
就算邱小雪,还是会有第二个邱小雪,阮明月这个身份,只要得体,谁不能胜任?
南玉书从袖子里拿出,语气优哉游哉:“那本王想问问,这虎符,不知道阮丞相可还眼熟?”
阮琦霎时白了一张脸,这等重要的事情,当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却在南玉书手中……
“君臣对半,集结兵权,这东西,是我奉命在阮丞相家中搜到的,阮丞相究竟意欲何为?”
阮琦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眼看着平常跟随的自己的一众官员都恨不得能躲则躲,佯装沉着:“奉命?你好大的口气,老臣竟是不知道你奉的是谁的命?”
南玉辞拿着令牌走进来,眼眸撇过阮琦,闪过阴鸷:“他奉的是本太子的命,本太子奉的是父皇的命,不知阮丞相有何疑问?”
南玉辞身后带着的是御林军,阵势威严。
“祝将军戍边多年,今日辛苦归家,本该是庆祝的好日子,奈何朝堂上的人确实也该清一清,还望祝将军不要怪罪才是。”
祝清颔首:“太子言重了。”
宴会上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祝凝昭脸色也是沉闷不少,有人在帮她揭穿阮明月的身份,居然还带着阮琦的计划和对下赤的用心,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前是自己和官宦小姐之间的打打闹闹,现在却是涉及国事,阮琦和父亲本身不和,朝堂上党派相对,针对北燕侵犯国土一事争论不休,但,怎么样也没有牵扯到阮琦虎符的问题。
她记得,就算是祝家身陷囹圄,自己中毒而死,阮丞相也依然是高高在上,是下赤的权臣。
怎么会……
指甲挠着掌心,她秀眉皱起,心乱如麻,且不说和上一世不一样,今日仿若就是一个节点一般,完全不一样了,太子率人将会如何,阮丞相从今往后是荣是辱,命运的巨手又会将祝家推向何方?
第一次,祝凝昭开始慌乱起来。
杀鸡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