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景姝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脑子里还在循环那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家于社稷有功,朕已知晓抚宁郡主为静安侯之女,却不忍景家夫妇膝下无香火供奉,遂令景姝永为景家之女,不必回侯府居住,但为表达朕的爱护之心,命抚宁郡主于后日起,住进摄政王府,由摄政王替朕照顾,直至景苑修缮完成。

    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来了,虽然破碎了静安侯想将她接回侯府的想法,可是却没料到,这圣旨竟真要叫她住进摄政王府去。

    江妈妈得了消息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务就急匆匆进了屋内,“姑娘哟,这圣旨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要住进摄政王府去了?”

    自从来到这盛都,对于摄政王的传言她听的可不少,都说他是个冷面阎王,心狠手辣,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容情,自家姑娘若是住进去,那不就是住进虎狼窝去了?她一辈子都在为景家劳心劳力,如今只剩下这位小主子了,可不得好好看着。

    景姝也不知摄政王府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只不过她却不能叫江妈妈过分担心,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从前硬朗,能让她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心。

    景姝握住江妈妈的手,“妈妈不必担心,这是今上眷顾我呢,担心我被外人欺负了去,所以才叫摄政王照顾我,如今这盛都,又有何人敢去招惹摄政王呢?住进去之后,一定会比如今要清净许多的。”

    她给宛清使了个眼色,宛清也连忙上前来劝慰道,“是啊妈妈,况且我们还待在姑娘的身边,若真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大不了我们豁出性命去也要给姑娘讨个公道回来罢了。”

    江妈妈这才觉得宽慰了些,只安心去收拾行装去了。

    晚上裴豫来了陵光院,他面露愁色,“我从母亲那儿听说了,虽然你如今和静安侯府划清了界限,可不知今上为何会将你和摄政王府扯在一起。”

    景姝也摇了摇头,她是不可能与他说自己和姬放之间的交集的,“天子之心,岂是我们可以猜透的。”

    “那你进了摄政王府后,可千万要小心谨慎,摄政王此人不好相与。”

    景姝点头应下。

    静安侯在知晓接景姝回府的目的失败后,便连忙进了宫去寻叶太妃。

    昨日圣旨一下,叶云然就往皇上的元麟殿去了,只不过他居然称病不见。要知道叶云然虽然是后宫中最年轻的太妃,可是对皇上也是有几年的养育之恩的,所以才会有如今的地位。后宫之中又无太后,那她就是后宫中唯一掌权之人,不然也轮不到静安侯府如此嚣张。

    今日一早静安侯又找上门来,对她追问此事,她便有些不耐烦,“这是皇上下的旨,父亲要问个清楚何不去找皇上?”

    见叶太妃气恼,静安侯也有些忐忑,这个女儿的性子不像他也不像洪氏,从小便有自己的主意,果断决绝,从她入宫后,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怕她了。

    本来还满面愁容的他立马便开始讪讪笑道,“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臣怎敢去质问皇上,这不是来找娘娘商议来了吗?”

    见他这副狗腿的模样,叶云然心中更是气恼,堂堂一个侯爷做了十几年了,还是一点骨气也无,若不是被这样的娘家拖累,她也不会只是个太妃。

    可每次都得念及他是自己的父亲,她又只能默默在心中叹口气,“如今看来景姝之事急不得了,这其中必有摄政王的手笔,不过父亲……”

    叶云然顿了顿看向静安侯,静安侯连忙应道,“娘娘请说,臣一定尽力做。”

    “于你来说,多你个女儿或是少一个女儿也许并不重要,可景姝如今是郡主,是于社稷有功的郡主,若是她能心向侯府,那么对侯府的影响可是不小。”

    静安侯被说的有些羞愧,于是连连点头,听她又道,“所以,父亲母亲一定要想办法,叫景姝心中放下对侯府的隔阂,对侯府亲近,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静安侯自从靠着这个大女儿飞黄腾达后,那后院的妾室就没有断过,庶子庶女不在少数,自是不会在意景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