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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芦山早晨来一次晚上来一次,他带了满满一口袋的药,整日在院子里挑拣。

    我尽可能的躲他远一些,没曾想山不转水转,我不去找他他居然来找我。

    院子里的小奴才都不敢碰谢槐的药,蒋芦山想偷懒时我就成了倒霉蛋。

    这院子里的nV人就那么几个,他这副掘地三尺的架势实在是不必。

    还是喊我小姑娘,不由分说就把那把破蒲扇塞进我手里。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的热闹要看,我推辞的话说了千千万万次,他全当听不见,一边推着我往前走一边嘱咐我煎药的时辰。

    还说谢槐的狗命金贵,这药可不能让他人经手,他三更Si,那么你和我就都活不到四更。

    “那你还让我碰。”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问这么刁钻的问题了。”

    捋捋胡子,他佯装恼怒,把我推到灶具前撒腿就跑。

    我喊他他就跑的更快了,一副松松散散的骨头,我真怕他半路散架。

    认命坐下,我撑着下巴摇蒲扇,小梦枝抱着膝盖坐在我身边,她嫌弃汤药呛鼻,但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没有安全感。

    为此不得不忍辱负重,愁眉苦脸的在我身旁陪我。

    闲聊时提起谢槐,她问我谢槐长什么样,吓不吓人。

    成亲那天她见过谢槐的,但她说当时只顾着哭了,根本就没看清他的模样。

    而且那时谢槐一身的血,小梦枝觉得他身上都缠绕着冤魂,黑紫sE的瘴气冲天浓烈。

    一拍即合,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凑过去,我们两个小声说谢槐的坏话,讲他面目可憎、青面獠牙,不得好Si、不得善终。

    想起二少爷的那只眼睛,送药时我手一抖,想撒一把砒霜进去。

    终究也只能是想想,我就是把砒霜含嘴里都未必能带进这个院子。

    东厂里的番役都不是吃闲饭的,一个两个银装铁甲、目露凶光,我在心里骂人都小心得很,生怕被别人看出我的一身反骨。

    但我实在愚笨,脑袋里装的好像都是浆糊,谢槐伸手把药端走,我垂眸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不知怎地这时脑袋一cH0U,我居然问他:“你就是用这双手挖人眼睛的?”

    那一刻他动作定格,药碗停在嘴旁。

    扬眸瞧我,目sE锐利b人,像是在沉思,下一秒无畏的哼笑一声,仰起头一口饮进那苦涩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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