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衣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新宅子,假山翠绿掩映,屋舍雕梁画栋,游廊相连,尤其是初春的景象里,连风里都带了几分香气。简直不敢想象,几个月前在青龙被逼的几乎没有活路的一个普通女子,几个月后在堂堂朱雀樊京就拥有了一座这样的大宅院,风雪衣的眼睛根本不够看,觉得哪里都是好的,就连树上一个没有鸟的鸟窝都比别的地方看着舒心些。她一边逛一边想着,能拥有这样的住处,还有身后这样一群同伴,哪怕现在就死了,也不枉这一生了吧?

    这套宅子有三进,西边有跨院,东边挨着东市,只需从大门口出去几十米,就是一片热闹,而宅子里却很安静,是典型的闹中取静。

    里面始终有人居住打扫,所以不算破败,只添些日常用品,再把灰尘扫扫就能住了。两天前风雪衣才买了这套宅院,现在东西还不齐全,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拖家带口住了进来。

    今天是她到京城的第七天,刚到京城那天她就去找过白大人,可是白府的人说白大人不在,往后她每隔一天都去看看,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见到白大人。风雪衣几人一路奔波,实在不愿意在客栈里继续等,那不是自己的家,怎么都是不舒服。几人商议一番,决定无论能不能找到白大人,都在樊京留一段时间,加上风雪衣现在不缺钱,严明余那边每卖出一批玉雪膏都会跟风雪衣一笔钱,所以就买了这处宅子。

    刚巧这宅子主人急着卖,却因为宅子大、位置好,价格也非常高,想买的人不少,买得起的到现在都没有,风雪衣刚好买下来,那原主是京城人,多少有些门路,竟然两三天就把手续办好,把房子交了过来。

    “得买几个小厮侍儿。”闫七月跟着风雪衣一起逛,他也四处打量着,这宅子比起公府的富贵奢华差了何止百倍,可他看着却比公府舒服千万倍。公府是国公的,他闫七月能占一屋一席都要看国公脸色,国公高兴了他是府里少爷,千尊万贵,不高兴了,就立刻被扔到下人堆里受尽折辱。谁会拿这样的地方当家?

    买这宅子时风雪衣说她手上的钱不够,要闫七月也出一部分钱,到时宅子算她们二人的。

    闫七月怎么能看不出风雪衣的小心思,这宅子有他一半的钱,就像是两个人合伙买的,他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自不必再担心哪天风雪衣娶了正夫进门便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闫七月不自觉的笑了笑,她也会耍心眼了。只是在这个天下,除了青龙那弹丸之地,已经没有男子可以买卖房屋、土地,换句话说,男人只能从属女人居住。

    “恩,是得买几个下人,咱们家里人不少,会干活的可太少了,总不能咱们两个天天洗衣做饭。侍儿么,两个伺候你的,一个照顾司南佳的,麦格也需要个人跟着点,这人太莽撞了,还需要两三个年纪大些会洗衣做饭干活的,再要两个小厮守门,应该差不多了。”风雪衣计算着。

    “为何我是两个?”闫七月不解。

    风雪衣眼睛轱辘轱辘转着,握着闫七月的手,想了想说,“你跟我走这一路,够辛苦了,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有很多人伺候吧?咱们不比公侯之家,但也不差那一个人的饭。”

    “我不过是个男孩,哪有那么多人伺候,再说我只是侍人,身边的人不能比妻主还多,京城不比外面,被人知道了不好。”闫七月道。

    风雪衣越发不爱听什么正夫侍人的话,摇头道:“我喜欢多一个人照顾你,那是我的事,与外人有什么相关。以后在家里你就是正夫,在外面也是,以后出去了,就说你是我的正夫,他们还能去查户籍不成?”

    闫七月苦笑着摇头,“别这样,不是就不是。我给妻主做侍人,虽没那么高的位份,但也堂堂正正,我很开心,反倒侍人冒充正夫名不正言不顺,还是重罪,要拉到官府去流放的。”

    风雪衣想了想倒也是有道理,就像在青龙,大户人家的小妾在她们这些人眼里也是很尊贵的,吃香的喝辣的,年年都有新衣服穿,可如果哪家小妾明明没有明媒正娶却要说自己是夫人,要别的大户人家夫人平等相待,还因此阻碍了夫君娶妻,只怕被人背后戳脊梁骨、骂不要脸都是轻的,若有公婆在,一定会被休弃。

    她若真这么做了,不是护着闫七月,反倒是把他推入深渊。

    “是我想的太少了,那就还是先给你两个,等到你当了正夫就给你四个。”风雪衣道。

    闫七月笑了笑没有再反驳,“妻主也该给自己添几个侍儿,小厮进不了内院。”

    “可是……”风雪衣扭捏起来,“我不习惯有个陌生男人在我房里出入。”

    闫七月笑着没有勉强,“我来伺候妻主。”

    风雪衣脸上微微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我一个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人伺候。”

    几人逛够了院子,下午风雪衣就和闫七月、康同去牙行买下人,其余人留下打扫。本来闫七月不想跟着,之前一直赶路没有办法,现在自然有了自己的家,身为男人自然不好再去抛头露面。可风雪衣知道他是喜欢去外面走走的,索性缠着他定要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