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文晴惊异不已,六朝时候,秦淮河以及夫子庙一带是文人墨客聚会的圣地,这些文人聚会,自然就是少不了吟诗作画、鼓瑟吹笙,所以歌妓也相应而生。想想看,做诗的时候,一旁红袖添香,确属一件美事。久而久之,秦淮河边也就有了专门的歌妓组织,有时候也会做些皮肉生意,却也在私底下进行,并不明目张胆。
到了如今,秦淮河已经渐趋衰落,儒家学说到了鼎盛时期,文人墨客也会在此凭吊,金陵中就有着现如今鼻大的科举考场。
今曰上元夜,这些歌妓楼船也出来凑热闹,想必是有了上头的旨意才是。况且今日看得人多,哪家歌舞更好,也算是暗地里争夺个魁首,以后的生意也好做。
慕文晴虽然活了两世,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罢了,况且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确实没见过这些场景,此时见这些立在船头的女子行为大胆开放,衣着暴露,虽然离得远了些,看不太清楚,可那轻薄的衣衫,白huāhuā的皮肤,在灯笼的映照之下,显得各位的刺目。再加上挑逗的动作,娇媚的眼神,含混的娇笑,慕文晴也不由看得有些面红耳热。
现如今虽然风气开放,衣衫比之前朝有些暴露,但这些仕女们端庄贤淑,行止大方,不是这些歌妓可比。
慕文晴看了几眼,就撇过了头。见慕文月和慕文芊两人正一脸好奇,紧紧盯着这些女人。而身边的家丁早就目不斜视,目光胶着在了这些人身上。
墓文晴轻咳一声,拉着慕羽凡道:“我们过去那边买些huā灯先。”
慕羽凡还小,心智还未成熟,看了这些女人模样,直觉她们比家中的云娘子还要妖娆,他不懂大人的事儿,可是云娘子以前跟在慕仁身边,并且有时候抢走了慕仁的事儿还留在心间,所以不是很欢喜,听了慕文晴这么一说,即刻就扭转头,跟着慕文晴离开。
其他人被这一打岔,也挪开目光,跟在慕文晴身后。
秦淮河边不远处就是沿街的叫卖,各色huā灯,大都以莲huā为基座,上面装点不同的huā纹,既然要放huā灯,这般热闹情景也不是时时可见,所以每个人都用心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样式。而且放莲灯,金陵城的人还有讲究,不放单数,只放双数,取好事成双之意,常用的是十二盏,暗喻六六大顺的意思在其中。
不过挑选huā灯的一阵功夫,河边已经人满为患,慕文晴自然不愿意去挤这个热闹,于是几人沿着河岸往前走,huā船也如同他们一般,顺水漂流而下,一路上乐声相伴,几人边行边玩,渐渐离得远了些。
不过沿路上仍旧有不少的人在放莲huā灯,慕文晴一行如许多人,自然要寻个空旷些的地方,眼见仍旧不少人在,慕羽凡拉着慕文晴的手撤娇道:“阿姊,我走得累了,歇一阵吧!”
慕文晴见他不过五岁年纪,适才一路行过来,这般长的路程也没说声苦,再看他面颊之上,大汗淋漓,一身蓝色的儒衫后背已经濡湿,借着月色,小脸上红扑扑一片,想必现在是真的累得慌了。慕文晴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正要开口。
“这才走多远,就喊累了,早知道,就呆在huā间阁中不要跟了出来。”慕文月已经抢在慕文晴之前训了慕羽凡两句。
慕羽凡眼眶湿润了少许,眨巴着大眼睛,不敢出声,只可怜兮兮看着慕文月。
“好了,好了,我也觉得走得有些累了,正想小憩一阵,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坐坐。”慕文晴目光一转,见了一旁街道竟然有个小馆子,异常简陋,想必是临时搭建起来,也不知有什么吃食。
慕文月眉头皱了皱,这简陋的小地方,一看就让人觉得没了食欲,不知为何慕文晴竟然建议去那里。
不过既然慕文晴建议了,慕羽凡又眨巴着眼看着他,她也只得遂了慕羽凡的心愿。
既然不再往前走,转过身往一侧的小馆子行去,走进了才看清楚,原来是煎烤胡饼的小摊子,也有诓钝水饺卖。
小馆子之前有几张木桌子,慕文晴随意找了一张坐下,这些木凳子有些腐朽了,坐上去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客官,可要些什么?”店家老板见有生意上来,赶紧问。
“随意上一叠胡饼,另外要一壶茶水。”慕文晴也觉得有些口渴了。
绿儿红儿展开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了竟然是两碟精致的红豆饼,正是昨儿个逛街的时候买回来的。慕羽凡走了一阵,早就觉得肚子饿了,见了红豆饼,口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