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瑶走后,福晋就慢慢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出神,齐嬷嬷悄悄走到她身边,唤道:“福晋?”
乌拉那拉氏抬头看了一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着馨瑶坐过的绣墩说:“无事,嬷嬷快坐。”
齐嬷嬷告罪坐了一个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钮祜禄氏看着天真娇憨,没想到竟不接咱们的橄榄枝。”
刚刚福晋给馨瑶画了好大一张饼,可馨瑶只是假装腼腆的笑,并不多话,一般人如郭氏那种,只怕早上来抱大腿了,可惜郭氏进府的时候福晋的心思都在弘晖阿哥身上,白白让李氏捡了便宜。
“没关系,她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都不要紧。她生的好,姓氏又显赫,就算家族倾颓些,也够扯大旗糊弄人的了,爷……一定会给她一个孩子的。”
想到这里,福晋又自觉胸口堵的难受,她半阖着眼,靠在引枕上,接着道:“到时候她有了儿子,出身又好,如何能和李氏和平相处?还不是要靠着我。”
齐嬷嬷听了这话也觉得心里酸涩一片,其实福晋连二十五都不到,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孩子的,可现下……福晋这心竟如四五十的老妇一般枯木横生,只顾着算计府里的事,对主子爷再提不起亲近之意。
她想了想,有些担忧:“若日后钮祜禄氏真的成了侧福晋,那这府里……”
主子爷是万岁的亲儿子,还是排行靠前的儿子,只要不犯大错,终有一日能得王爵,到时候这王府不就是钮祜禄氏母子的天下了?
福晋知道嬷嬷的意思,她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半晌才说:“嬷嬷不必担心。”
那日顺着铜壶查到了车马房的老何头身上,她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够隐秘了,没想到出其不意的一击结果竟然是老何头的尸体!她气急败坏的再往下查,竟然如泥牛入海,溅不起水花来,这府里有这能力的人还有谁?弘晖没了谁的受益最大?
对方收尾料理的太干净,时间也过去的太久,她拿不出证据,没法替弘晖在四爷面前讨个公道。没关系,那就让别人去分宠,去生孩子,她只要李氏的命!
更何况……乌拉那拉氏幽幽的说:“何况钮祜禄氏才刚承宠,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怀上,怀了也不一定能生下来,生的也不一定是阿哥,小阿哥更不知道能长多大呢。”
这出戏,她可要好好看才行。
从正院回来,馨瑶卸下钗环首饰,换了宽松的睡袍,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架子床,睡的昏天黑地,一直到午时才被叫起来用早膳。
早上吃的是‘早点’,只有粥和佐餐小菜,这顿正餐就丰盛多了。内膳房送来了四荤两素并四样点心两品羹汤,连米饭都有两种。
馨瑶来了之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早膳,颇有一种农奴翻身当地主的感觉,这都是她昨晚辛辛苦苦的服务换来的!
她每一样都夹了几筷子尝一尝,最后发现还是最喜欢荷叶糯米鸡和芥兰扒牛舌,一顿风卷残云,把这两个盘子扫荡一空,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漱口。
“撤了吧,其他几个我没怎么动过,你们拿下去分一分,今天送来的都是好东西。”馨瑶笑吟吟的起身离桌,继续到榻上摊着。
白鹭怕她撑着积食,跟过去问:“格格,刚吃完不好就这么躺下的,奴婢陪您去散步消食吧!”
馨瑶翻了个白眼,转个身半趴在靠枕上,嘟着嘴说:“我不去,你给我揉一揉吧,腰快断了。”
白鹭抿着嘴笑笑,将手掌贴在馨瑶的后腰,用力按动,疼的馨瑶大呼小叫。
“格格忍一忍,揉开了就好了,不然今晚……”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脸臊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