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深将副驾驶的车窗按下来一半，晚风陡然吹进来，带来深秋浓重的凉意，他手指还搭在车窗按键上，吐出一口浊气说：“开会儿窗，我身上有酒味儿，你要是冷就关上。”
他这才想起来徐坚的外套还在自己的身上，就要脱下来，却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
“你穿着吧，我不冷，后面还有衣服。”徐坚单手握着方向盘。
程锦深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真的还有一件外套，不禁产生了一种他就是来给自己送外套的想法，这想法太自恋，他笑了一下马上回神，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之后他反应过来，总不可能巧合，这么大的城市在深夜的同一间酒吧门口偶遇是什么概率。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曾在微信上聊天……他马上换了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夜里的市区车很少，他们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只有红灯的时候才停一下，徐坚单手扣着方向盘，在红灯前停稳车，直接扭头看过来：“怕你被人拐跑了。”
“……”程锦深想起刚才那一幕，开口解释：“我跟他是恰好碰到，一起喝酒的是其他人。”
徐坚语气轻飘飘的：“你前男友？”
程锦深“嗯”了一声，想起来白天时候自己提前前男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再不会见面，不禁有种很打脸的感觉，语气都带着点委屈：“我真没想到会遇到他。”
指示灯变绿，徐坚回过身：“嗯，相信你。”
语气还是那个语气，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程锦深盯着他的侧脸，莫名的就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这人又语气诚恳的来了一句：“不过，你以前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程锦深还真没法跟他犟。
一天两次被同一个人送回家。程锦深站在路灯下想要将外套递过去，就听徐坚说：“穿着吧，也不是不见了，下次见面再给我。”
程锦深没再推拒，秋天的凌晨真的挺冷的。
“行。”说话间他不经意的抬头，终于发现徐坚今晚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他那副深灰色的眼镜不见了。
怪不得他今晚看徐坚总觉得怪怪的，是那种气质上的截然不同，虽然在对上他的时候，徐坚的语气和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但他觉得莫名的觉得这人有些危险，就在刚才，他还揣测是夜晚带给人的变化，却原来根本不是。
这一片都是高档小区，路灯整整齐齐排列着，柔和的光线打落在徐坚的脸上，程锦深这一刻才发现他轮廓分明，五官锋利，特别是整体眼部格外的与众不同，深灰色的眼眸本就少见，他的眉型又像是经过设计修葺一般，从眉峰到眉尾简直像是一柄利剑。
程锦深对别人的外貌从来不多注意，也没什么看法，但在路灯下看徐坚的脸，他突然觉得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他长得太……man了。
“你……”程锦深发现自己话说得不太顺畅：“你，开车不用戴眼镜的吗？”
徐坚眼神闪了闪，伸出手在鼻梁上摸了一把，镇定的说：“没事儿，度数低，开车不影响。”
程锦深点点头，觉得眼睛干涩：“那，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