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吧。”黑衣人摆摆手,立刻就从外面闯进两个同样一身黑袍的黑衣人拉着两个倒地身亡的中年人退了出去,颜儒风眼圈通红,垂手跟在黑衣人背后,欢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颜家现任家主恭恭敬敬将手里清茶递到老人面前。
“你不错,下去休息吧,顺便把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埋了,虽然他们混蛋,可毕竟也是我颜家的人,是你的手足兄弟。”黑袍老人说着接过清茶转身交到颜儒风手中,翻手扯开身上黑袍,黑袍如一朵乌云翻飞落下,露出老人一身锦衣,端坐居中首位,手指轻轻的敲着节奏,一双眼睛冷冷扫过面前一群噤若寒蝉的颜家高层。
“恭…恭迎家主!”右手边一个美貌中年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双膝一软,跪拜在地,身子不断颤抖,说不出的惶恐惊惧。
有了带头的众人也都反应过来,哗啦啦一片在场十几人就连颜儒风也单腿跪拜在地。
“老哥,你就起来吧。”露出本来面目的老夫子伸手一股柔和暗力托着颜儒风双腿让他站了起来,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份待遇了,老夫子冷哼一声,就只是这一声,在场众人都是浑身一颤,头垂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过风浪,怎么一个个都没有点滴长进,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欺负,竟然还一言不发,一个屁都不放,简直不配做我颜家子弟,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好好反思一夜,明天天亮之前都给我到祠堂里来跪着,究竟怎么处理你们到时候再说。”老夫子说完,场中噤若寒蝉的众人总管是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留下一条小命。
老夫子在颜家可谓积威日久,往日他主持颜家事物就以铁腕闻名,如今回来更是二话没说直接亲自动手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老夫子心中家族利息高于一切,莫说是他们这些可有可无的嫡系高层,就算是亲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说杀就杀。
此时祠堂里只剩下老夫子和一脸激动的颜儒风,阔别多年的老兄老弟相对而坐,良久无言,老夫子手指摸索着椅子扶手,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位老哥,最后凄然一笑,摇摇头,“老哥,你老了。”
“是呀,”颜儒风下意识抬手抹了下自己鬓角,目光落在老夫子花白的发上,“你呢,你这个老家伙。”
“哈哈哈,是啊,咱们俩都老了。”老夫子仰头哈哈一阵大笑,站起身倒背双手走到祠堂门前,看着外面已经升到半空的烈日,“老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太狠了,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杀也就杀了。”
颜儒风静静看着老夫子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老弟,你真的老了,如果是当初刚刚离开时的你,别说是老…二、老三,就连他们两门的小崽子也会受到株连,绝对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还给他们一夜的悔过机会。”
“是啊,我变得心软了,如果是当初的我,今天这一屋子人能活着走出去的绝对只有你和老大两个了。”老夫子说着转身看向正对自己的一拉溜几十块灵牌,摇曳的灯火映在他的瞳孔里,往日一幕幕似乎又在眼前浮现。
半晌后,老夫子走回灵牌前,捻起三支檀香,手指一点,檀香无火自燃,一缕青烟袅袅上升。
“可是我没得选择,老哥,你觉得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以后,别人不说,就是我颜家子孙里能够记住你我的能有几人?”
“绝对一个都没有了。”颜儒风一声苦笑,侧身看着被香烟笼罩的众多灵牌,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他知道也许就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名字也会被人写在这种木头牌牌上供奉在这里,然后被子孙一天一天的忘记。
“是啊,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长时间,后来的孩子们不会知道你、我是谁,也不会记得就在祠堂里发生过的许多事情,可他们会永远记得他们是颜家人,你我都归于尘土,只有家族才能万载永存,所以我一直都再说家族利息高于一切,可老…二、老三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任何想要毁了颜家的人都必须死,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整个家族的毁灭,可我相信只要我颜家还有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女童,我颜家也不会亡。”
“你说的没错,家族利息高于一切。”颜儒风突然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起来,就好像当初第一来到祠堂时一样,那种心胸间热血翻滚的久违感觉又回来了,双手抓着扶手豁然站起,双眼中烈火熊熊。
一处净室里,换了一身衣服的颜丹卿还在沉沉睡着,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不时能够听到梦中呓语一两句什么“危险,你自己快走…”之类的话。
颜丹卿的母亲正坐在床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颜丹卿的母亲和颜丹卿长得很是相似,再加上家族豪富,丈夫疼爱,已经年近五十的妇人看起来却更像是颜丹卿的姐姐而不是妈妈。
颜家老大也就是颜丹卿的父亲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眼圈红肿的老婆,还有躺在床上皱眉昏睡的女儿,心头一软,走到妻子身边将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曹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丫头没事儿,只不过是惊吓过度,等她醒了就没事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我听说他中弹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是普通人,等曹医生检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好了,只不过目前也是昏迷不醒而已。”
“那就好,等他醒了咱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