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上官雁拿了一把菜刀怒气冲冲的向我走来,面目狰狞,大喊道:“沈若水,你去死吧!”
临风不顾一切的用身体挡在了我的前面,正中胸口,眼前血红一片,我被吓醒,就看到了皇甫少陵放大的俊脸,他蹙眉看着我,一把抱住我,紧的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我脑子转不过来,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皇甫少陵冷冷的说道:“一天一夜!”又责怪道:“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气得差点把大夫杀了……”
我“噗嗤”一笑,拉着他的袖子,软语相送,“好啦,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没有事情么?”
皇甫少陵无奈的看着天花板,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知不道昨天晚上有多么危险?“什么没有事情,你都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我有一个多月的什么?”为什么每次大夫来了之后,他们就大惊小怪的,难不成我真得了什么绝症么?如果得了绝症的人能像我这般能吃、能睡的话……
皇甫少陵摇头,“没什么!”因为不知道要不要讲,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立刻回到大哥的身边,如果她知道会不会不要这个孩子……或是连她自己都……
我本来还想问些什么,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我尴尬的看着台子上那晚粥,我起靠自己起床,只是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皇甫少陵知道我饿了,立刻拿起那晚粥,关切的说道:“你别动,我来!”
他拿起碗,试着温度,“幸好,还没冷!”随即坐在床沿上,拿起调羹想要喂我吃饭,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自己来。”
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皇甫少陵又问我还要不要,如果还饿的话,就吩咐下去,叫他们再做一份,如果饱了的话,就该吃药了。
我看着他忙进忙出,我有些不忍心……突然说道:“你都出来那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皇甫少陵回避这个话题道:“等你病好了再说吧!”又拿起刚从厨房里端来的药,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就难受。
我拿过药碗,抿了一小口,许是在涛哥家呆久了的关系,许是久病成良医,我一下子喝出里面有白术、陈皮、茯苓、党参、生姜……这几味药不都是安胎只用的吗?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只道是因为吃多了的关系,怎么也没有想过我会有……
几天后,我终于能下地了,就看见皇甫少陵蹙眉,愁容满面,为了我跑进跑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其实何必呢?但他一看见我,就强撑起那笑容,告诉我没事。
到了晌午,我们一起吃饭,两人默默无语,半晌我说道:“皇甫少陵,我的病差不多都好了,你回去吧!”
皇甫少陵强忍着不生气,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吃饭,继续夹菜,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再次狠下心肠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觉得我欠你什么,也不想耽误你,回去吧!”
皇甫少陵冷笑了两声,紧握拳头,青筋凸现,放下碗筷,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我以为这次他真的能听的进去,为了我,真的不值得!
我继续头也不抬的吃饭,只是这心啊,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看着刚才皇甫少陵上楼的身影,难道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吗?有,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了,我应该学会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我出门买了香烛、纸钱、菊花……想起前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懊悔不已,就像皇甫少陵说的,人都已经走了,就算再不甘心又怎么样?自己还放不下什么呢!
再次走到合欢园,依旧那么的安静,两边种植的合欢花早已那晚凋零殆尽,我每踏一步心便沉重一分。
但真正看见临风和雁儿的墓,已经有人提前一步帮我修补好了,修的甚至比之前的更气派……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还是很感激他。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的释然,没有任何的怨怼,就连悲伤也不是,只是心累了,太累了……有那么一刻,我曾觉得也许死未尝不是另外一种解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