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明儿璟皇骑着咱们送上的宝马上猎场,谁不得高看咱们一眼。”另一位副使赶紧出声当和事佬:“正使大人别生气了,查副使也算将功折罪,您在这里说他,没得给外人看笑话。”
“哼。”正使大人不再说话,一扭头专心看殿中歌舞,心里想着等回到北戎国后一定要向国主告这查苏哈一状。
查苏哈约莫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以为意的撇撇——且不必等到回北戎国,只要明儿一过,这天地怕是都要颠个个儿了。到时候他查苏哈才是唯一的功臣,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正使,那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能生杀予夺的事。
……
且不管北戎国使团内有什么机锋,等酒宴过后,沈元洲突然招来韩御医,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韩御医先是一惊,接着便连连点头,一溜烟小跑着退了出去。
已经醒了酒的唐莹半倚在床柱上,青丝随意铺散下来,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问他:“陛下这么晚了还让韩御医去干啥呢?”
她问的一点儿不避讳,沈元洲也不瞒着她:“昨儿不是查出有人往御马里头放毒草的事儿么?朕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老韩去看看那八匹汗血宝马。”
“那是该谨慎些。”唐莹趿着拖鞋下来,歪歪扭扭走了两步又倚进了沈元洲怀里,一手扯着他领上的流苏把玩,一边随口问道:“那宫中可传回消息了?应当是无事的吧?”
“还没来呢。”沈元洲看了看时刻:“若是走的加急,应是快到了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监察司的副统领在外头请安,刘公公出去走一趟,带回来两封书信奏报。
沈元洲随意拆开,看了两眼便徒然坐直了身体。唐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短促的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儿已是红了。
沈元洲铁青着脸看完第一封,勉强镇定的打开第二封奏报。魏三在里头言简意赅的说了太医院的结论,一切都如唐莹所说,全部指向了贤妃送去的那些面脂。
“贤妃……贤妃的动作也太快了。”唐莹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不免有些难过的叹气:“若是我能早点儿看到——”
“好歹是救了汪美人的性命,还有齐常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让张氏污蔑了德妃。”沈元洲这会儿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拍拍怀里的小姑娘道:“说来还是你功劳一件,只是不好对外明言,朕也没法给你奖励了。”
唐莹摇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我又要什么赏赐,只盼着你前朝后宫都平平顺顺的不让你心烦,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沈元洲没再说话,只轻轻抚着唐莹的肩膀,心中那些愤怒怨恨却意外的沉淀下来。人心易变,张氏也算是当初与他一同度过最艰难时光的女人,谁知她位置站的越高,人却变得如此狠辣了呢。
罢了,其实他又哪里不知?上一次选秀有多少秀女是毁在了张氏手里,他也不是看破不说破吗?
他只当女人们是个物件儿,如猫儿狗儿逗弄着,偶尔争宠打斗也是各凭本事。而今被反噬这一口,说不得也是报应罢了。
还好……
沈元洲低下头,只看到唐莹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他却突然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权势而改变。甚至会有这样好运又纯粹真情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一次次助他化险为夷。
“罢了,今儿你先睡吧。”感慨完命运无常,沈元洲又化身那个精明干练的帝王,双手一托便将唐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榻上:“朕得把这事儿先处理了,至少给魏三送个口信,否则后宫之事他也不敢随意处置。”
原本最好的方法是请皇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