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与萧煦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僵,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大长公主年轻时可是与先帝一同征战沙场过的,在朝中的地位自然超然,景鸿帝日常对大长公主也格外看重,皇亲国戚当中,除了寒梅夫人,就数大长公主有分量了。
可如今,大长公主府却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景玉,你进来回话。”楚君澜挨着萧煦坐下,扬声唤人进来。
景玉便听命进了屋,恭敬行了一礼。
“大长公主府被抄家,府中的人呢?”
“回世子妃,据说大长公主府中的下人们都被暂且关押起来。若寻常时候,这等抄家之后家中之人都是要发卖的,可这一次,皇上却根本没提这一茬,只将人都关押在刑部的死囚牢中,而大长公主也被关押在一起。”
景玉不等楚君澜细问,便已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细说,“大长公主府里没有旁的主子了。皇上拿了叶公子去时叶公子昏迷着,可据说叶公子醒来后,也对皇上的话置若罔闻,整日里都呆呆的,也不肯开口,皇上认为叶公子是在装疯卖傻,坚决不肯交代其父的罪行,已是龙颜震怒了。”
楚君澜与萧煦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萧煦想到叶昭,原本便不很健康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能理解叶以渐的感受,莫说叶以渐是亲生儿子,他这个做徒弟的,如今想起叶昭来,心里还如压着个千斤重的大石,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何况叶以渐?亲生父亲做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且还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无论是谁,恐怕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楚君澜蹙眉道:“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做法却太不理智了,他这般作态,难道就能挽回他父亲的性命了?难道他还打算将全家人都搭进去才罢休?”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只怕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萧煦叹息。
楚君澜让虎子退下,便低声与萧煦商议:“煦煦,叶家的事你怎么看?”
从前楚君澜总喜欢逗弄他,叫他煦煦时声音上扬,尾音拉的长长的,让萧煦心里总是砰然。如今她唤他时少了戏谑,却多了寻常的亲昵,让他听了便觉得心头暖暖的。
萧煦拉着楚君澜的手凑到唇边,在她指尖上落了一吻:“我若说的不好,你可不准生气。”
楚君澜笑起来,已能猜到萧煦的想法了:“我不气。”
“虽然师……叶状元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但我也的确因他才能有今日,这份恩情是实实在在的,我不敢忘怀。叶以渐那人我虽不喜欢,但他毕竟是叶状元唯一的血脉,我也不想让他们叶家绝了后。”
楚君澜莞尔,故意捏萧煦的脸:“我们煦煦难得直白的说不喜欢谁。”
萧煦有些抹不开,却依旧直言道:“谁让他对你念念不忘的,看到他就来气。”
萧煦如玉精雕细琢而成的俊脸上泛起红晕,看起来竟有几分少年人的可爱。
楚君澜听的咯咯地笑起来:“你这人,怎的这事儿还不肯放下?”
“他想跟我抢你,我一辈子都放不下。”萧煦将楚君澜搂紧怀里,即便动作太大,扯动了胸口的内伤,低头时额头上的伤也疼的他皱眉,但他依旧不肯放开。
楚君澜在他怀里蹭了蹭,叹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我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家抄家灭族。若是可以,不如咱们去劝劝叶公子,也算是你做徒弟的为叶状元尽了心,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