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和孙承宗都知道自己被加经筵讲官是要被重用的意思。
但两人是真没想到这个会来得这么突然。
徐光启激动不已,他连夜将自己和利玛窦翻译的《几何原本》拿了出来,他希望年轻的皇帝陛下朱由校能愿意在经学之外学习一下这本书。
以前的他没有成为经筵讲官即皇帝老师的机会,但现在的他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而孙承宗也是一夜未曾好睡,他拒绝了他妾室为他暖床的请求,在进宫见皇上的前一晚独寝书房,在脑海里整理着自己这些年的所学与所得以及对朝廷局势的看法。
次日。
徐光启和孙承宗都早早地进了宫,且相逢在乾清门外。
徐光启和孙承宗二人相视一笑,不禁互相拱手。
而这时候,朱由校也早立于乾清宫平台上,看着朱红庄严的紫禁城,暗自思索着如何为这个已立于世界两百余年的帝国再续国运。
“臣徐光启见过陛下!”
“臣孙承宗见过陛下!”
徐光启和孙承宗一看见穿着龙袍的朱由校就立即行了大礼。
而朱由校也因此回过神看向二人,莞尔一笑,且道:“两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徐光启和孙承宗此时皆已年近天命之年,但在官场上两人这样的年纪只能算是刚刚开始大展宏图的年纪
受了两人的礼后,朱由校就开门见山地问起两人对时下朝政的看法来。
徐光启忍不住先开了口:“回陛下,以臣所见,眼下朝廷最为要紧的事当属辽事,奴酋努尔哈赤之野心颇巨,且臣观之此人颇知兵事,且善于拉拢人心,故而辽地将门中多降者,臣认为如今为祸辽地之东虏非以往胡虏可比,恐有将来勾结内奸亡我大明社稷之危!”
朱由校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很多大明的文臣武将可能不会觉得建虏会在短短的二十余年后打败李自成夺得大明江山,但朱由校是相信的,这也让他甚为赞许徐光启的远见卓识。
朱由校因此笑问说:“据朕所知,爱卿早已上疏给皇祖父言明防范建虏之事以及需用西洋之法练我大明新兵之事,而皇祖父因此让你在通州练兵,不知爱卿在通州练兵情况如何?”
徐光启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天子会知道自己为朝廷练兵的事,内心十分欣慰与惊喜,但他欣喜之余也不由得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道:“陛下容禀,因兵部言辽事日紧,国库财力不济,所以此事已经近乎废弛,只给臣少量器械而已,也因此臣不得不滞留京师,向兵部力争此事。”
朱由校听后抿了抿嘴:“兵还是要练的,爱卿所言“极求真材以备用”与“极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守战”,皆乃时下要务,不能耽误,朕也了解过时下为祸辽地的建虏,这些建虏女真颇为善战,甚至自古就有满万不可敌一言,我大明要想剿灭建虏,就得练就强兵强军,如今辽地边军虽有强悍者但不过是军镇家丁,是武将私兵,忠心难保,甚至不乏有养寇自重之嫌,所以我大明得有真正为朝廷而战的强军,得有属于朕的真正强军!”
“陛下圣明!京营已废且多老弱,南兵虽强却因当年那场变故损失不少【注1】,现在朝廷倒也必须有新军,但如今朝廷内政废弛,国困民穷,一辽饷尚且使天下难以为继,若再练兵,实在是难上加难,以臣所见,当先整饬内政,缩减开支,充盈国库。”
孙承宗则在这时候也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