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清楚,赵元白无非是打个比方罢了,并没有要真的猜疑什么。
而且这门亲事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如今整个长安城闲言碎语不断,过了明日她也十八岁了,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若是还待在闺中,可比现代的大龄剩女还要让人着急。
齐氏和苏景都盼着她能够早些议定亲事,赵元白今日如此坦诚的与她出心里的话,她也不能再不识抬举,自讨没趣了。
既然他肯对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苏宁儿也觉得没必要有所隐瞒,直言不讳的将自己的顾虑了出来:
“我并不讨厌你,只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害怕我们之间会生出嫌隙,而且我听你阿耶并不赞同这门亲事,如若因为我,闹得你们父子不和,我心里也会不安。”
“嗯,这倒像是心里话”,赵元白自顾自的点零头,望着她浅浅的笑了笑:“我父亲这个人吧,阿宁你也是了解的,以前陶家财大势大,他的确是希望与陶家结亲,可如今陶家深陷泥潭,他也打消了这个心思,前几日我又与他细谈了一番,对于我们的亲事,他并没有何意见。”
想了想,他又接着讲道:“至于我嘛,阿宁你的顾虑实在多心了,以前我不能护你周全,才害你受了这些委屈,又怎能去怨你,我这人虽不是个爱计较的,却也并非像那宰相肚里能撑船,从扬州到长安,与我青梅竹马的女子是你,情窦初开时也是你,所以我这心里容不下别人,只想以吾之名冠汝之姓,从此身边细水长流是你,繁华落尽是你,两鬓斑白还是你。”
苏宁儿尚有些犹豫,只见赵元白恭敬的弯下身去,执礼道:“平生一顾,至此终年,若汝为妻,任凭春秋繁花尽,某只为你浅笑清颦。”
苏宁儿只觉耳边有些发烫,支支吾吾道:“你、你这蛮汉今日怎生这般文绉绉的?”
赵元白愣了愣,目视着他充满诱惑的勾了勾手指:“哦,来,我这有糖,我这有蜜。”
苏宁儿捂着嘴噗嗤一笑,看了看周围,讪讪道:“这马好高,我、我有些恐高。”
赵元白见她一脸绯红,心里一喜,立时迎上前去,将她稳稳抱住接下马来。
这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入鼻中,苏宁儿只觉浑身一阵通透,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胳臂,在他怀里逗留了好一会儿,她埋着头细声道:“我阿娘与叔父怕是回府了,你、你快放我下来。”
赵元白才不依她,将她紧紧抱着,故意一本正经的道:“倒是我一时疏忽,竟忘了我这烈马要比越影高出许多,让你颠簸了这一路,我心里实在愧疚,好在走两步就到家了,我还是这样抱着你稳妥些,免得你因头晕目眩崴了脚、伤了身子,那明日的生辰可就不能好好过了。”
“哪、哪有这么严重?”
苏宁儿看了看前方,眼见着就到了苏家的府门前,急忙道:“你快放我下来,让我阿娘和叔父看见多不好。”
“一娘,赵郎君。”
赵元白还未来得及将她放下,便听身后响起一阵娇滴滴的女子呼唤声。
赵元白转过身去,却见尹琇和霜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看到两人这亲密无间的情形,霜儿一脸讶异:“一娘,你、你们......”
苏宁儿连忙从赵元白怀中挣脱出来,故作镇静的解释道:“我方才身子有些不舒服,赵郎君准备送我回府。”
霜儿阴险的笑了笑,目视着赵元白道:“是,是,奴婢知道,一娘近来身子欠佳,赵郎君可要多照拂着一娘才是。”
“你们一娘近来确实是消瘦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