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上来看啊,天花板上有好多书!”
陆修静大惊小怪地叫唤,一楼书画厅的三人紧接着也都赶到了二楼。
楼上的情况与原先无二,藏书阁还是那个藏书阁,只是头顶上漫天飞舞的书册不再是闭合状态,正如一个个在沸水中微微开壳的蛤蜊,还会随着周围空气的流动而变换位置。
朽月仰望着头顶那些数不清的藏书,这些书一开一合着书页,很像是在扇动着双翼,又像在张着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嘴巴,使人胸口莫名涌现一股压抑感。
“跟原来不一样了。”柳兰溪淡淡道。
他和朽月之前来过二楼,此前头上悬浮着的书册还很安静,不似现在这般活泼好动。
颜知讳灵机一动,突发感想:“这些书看起来很有问题,会不会公孙若把自己写的书也藏在里面鱼目混珠了?”
“本道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些藏书全都是空白的无字书,搞这些层出不穷的花样无非是想迷惑大家的视线。等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走后,争取时间,在暗地里好把那本书的后半部分写完。”
陆修静最先上来的,一开始也觉得疑惑,于是飞到天花板上追着那些书兜圈跑,在卷帙浩繁的书海中畅快地遨游了一番,及至方才到被耍了,每一本书翻开都是空白页,纯属是公孙若的障眼法。
“你是说那本书还在公孙若身上?他带着书躲起来了?”颜知讳问。
陆修静理所当然道:“毫无疑问啊,肯定是把东西带在身边最安全。再说了,公孙若心机叵测,怎么会傻到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他怎么可能把书堂而皇之地放进藏书阁,就不怕被我们找到吗?”
“如果说他坚信我们找不到那本书呢?”柳兰溪反问道。
“那他也未免太有自信,我们就算一本本找,也迟早会找到的。你们想啊,阁楼就这么大,一本破书藏得再好也逃不出我们几个的五指山不是?要还是找不到,大不了我们干脆放把火把这座藏书阁烧了,破罐子破摔捣毁所有的书画呗!”
陆修静一甩袖,侧卧在空旷的地板上,颇有几分市井无赖的派头。
颜知讳反对道:“付之一炬简单,但实为下下之策。我们身处画中,烧画无异于自焚。更何况佛苏阁处处暗藏玄机,是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枢纽,毁了还怎么回去?”
“小木偶提到了点子上,公孙若正是看准了我们不敢捣毁此处,所以才有恃无恐。”柳兰溪真是越来越对颜知讳刮目相看,不光眼睛好使,脑子还清醒,料想他星惑仙帝昔日风采必定更胜一筹。
“灼灵,你怎么了,不舒服?”柳兰溪注意到了一直缄默不语的朽月。
朽月身子倚在一根刷了粉漆的柱子上,仰头望着那些飞来飞去的书册发呆,听到有人唤她,才舍得把目光移一移。
她用带着疲倦的嗓音喃喃地说:“此处藏有令人窒息的阴戾之气,不知你们有没有察觉到?”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柳兰溪过去上手探了探她的前额,烙铁一般的炙烫感从手心传来,他满脸心疼地看着脸色不佳的朽月,恳求道:“灼灵,你太累了,先去一旁歇歇,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那本书的。”
“本尊没事。”朽月用手指头挑开了他的手。
“师姐为什么认为这里藏着阴戾之气?”颜知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