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劼从坤宁宫出来后,没有马上出宫,而是送良嫔去了景福宫。良嫔今日为了帮蔡劼,不惜把肚子疼、动了胎气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结果皇上来是来了,问题却没有解决,蔡劼依旧吃了个大亏,这让她心烦气闷,真要憋屈到动胎气了。
蔡劼更是又恨又气,不顾内侍宫女尚在殿中,就一拳砸到了柱子上:“宁惠夫人一个人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个颍川侯,以后在平安巷哪儿还有我立足的地儿?”
济世堂受到排挤,问题是很严重的,行医和普通的生意不一样,纯靠技术和声誉吃饭,如果济世堂因为在平安巷生存不下去,而被迫迁址,或灰溜溜地滚回吉州去,那世人一定会质疑他的医术,从而导致蔡家名下的医馆和药铺全面破产,把祖宗八辈的脸都给丢尽。
宫里不比别处,到处都有眼睛和耳朵,良嫔连忙把殿中的宫女内侍都遣出去,只留了个陪嫁到宫里的贴身宫女,再才对蔡劼道:“哥哥,要想不让宁惠夫人这样嚣张,你光生气没用,咱们得想个法子,将其一击到底才是。”
她进宫已经有一两年了,宫里的生活教会了她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若要对付某个人,光嘴上说没用,必须有实际行动。
“如何对付?她既有人撑腰,又有人帮扶。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蔡劼才刚受了打击,有点泄气。
“我们自己没有办法对付,可以找有办法对付的人嘛。”良嫔说着,牵住蔡劼的袖子,把他带到椅子上坐下了。
她的陪嫁宫女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牵着蔡劼袖子的手,把眼帘垂下了。
“有办法的人是谁?”蔡劼问道。
“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宁惠夫人自从开始行医,树敌颇多?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多着呢。”良嫔说着,凑到蔡劼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个名字。
“他?”蔡劼听后,很是惊讶。良嫔所说的这个人,即便他久居吉州,也是知道的。应该说,只要是行医的大夫,都会认识这个人,只是……
蔡劼皱起了眉头:“他早就让宁惠夫人给摁死了,如今自身难保,落魄得很,哪有办法再对付她?”
“他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至于具体如何做,那是他的事,哥哥何必担心。”良嫔却道。
有道理。蔡劼点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他若是有法子,自己去对付宁惠夫人便是,又如何愿意跟我们合作?”
“因为他需要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良嫔道,“准确地说,他需要一个能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不然以他现在的处境,即便有再多的法子,也找不到使用的途径。”
也是,他如今跟过街的老鼠似的,的确需要人帮。蔡劼再无疑问,露出了笑容:“既然我们各有所需,何不合作一次试试?”
良嫔见他同意,笑道:“他说了,头一次合作,便会附赠一份大礼,让济世堂名扬京城,大赚一笔。”
不仅帮他们对付叶雨潇,还有大礼附赠?那敢情好。蔡劼十分满意,压低了声音,与良嫔商议细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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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潇从宫里出来,去了趟颍川侯府,才知道整条平安巷,除了济世堂的那座院子,其他的房子全都让欧阳晟买下来了。颍川侯府的管家告诉她,她想用哪一栋就用哪一栋,哪怕把所有的房子都变成明澈医馆,给济世堂来个全包围,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得不说,这种财大气粗的感觉,真是好极了,要是欧阳晟还在,那就更好了。
叶雨潇想着南城郊义庄那张熟悉无比,却已了然无生气的脸,忍不住悲从中来。可是大家都还不知道欧阳晟已经过世的消息,她只能死死忍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开始张罗男校迁址的事。
接连忙碌了好几天,他们终于把安定巷的男校腾空,将整个安定巷都变成了女人的天下,并在巷口竖起了告示牌。从此,此巷仅允许女子及七岁以下的孩童出入,男子止步。正由于她的这个举措,安定巷渐渐被人称作了女人巷,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