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时光飞逝,转眼已在云中寨住了两个月。
赵静站在山顶的一处静静的望着山下噪杂的人群,江夏和南疆又起战事,战场依旧是新牧。
新牧城内的百姓多数躲进了凤栖山,这是他们唯一的避难之所,有的到山中自行躲避,有的则找到云中寨寻求庇护,所以,几天来云中寨迎来一批又一批的难民,寨子里的人数从几千人上升到了几万,寨子小不能容纳,他们就在寨外自行搭建茅草屋,只觉靠近云中寨他们就会安全,这也是云中寨内为何有人种田的原因,来避难的老百姓,战争结束后仍不愿意离开,他们认为在山中更安全,所以他们选择在山中耕作,更认为依靠“土匪”比依靠朝廷更安全,这是对统治者最无言的讽刺。
望着山下拖家带口前来寻求庇护的百姓,赵静轻抚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肚轻问:“孩子,娘亲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赵静的身子突然一僵,抚摸肚子的手不觉加重了些,良久会心一笑,轻声问道:“你同意了是吗?”
像是回应母亲的问话,肚子里的孩子应时的动了两下,这次赵静明显感觉到他她在动,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溢出了泪水,她从未像此刻如此开心快乐过,她首次得到了回应,是她生命中最亲的人的回应,他她就是她的生命。
“姐姐,你回来了。”云汐看见赵静走进院子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去接赵静拿下的白色外氅,他们早已搬离丁兆琪为他们准备的小院,而是在山顶上另盖了一处简单的院落,这是他们决定留在云中寨时赵静和南天风商量的结果。
赵静的本意是要向丁兆琪表明女扮男装的身份,然而一行六人,除南天风本人外皆是女子,还有两名孕妇,未免误会和招来闲话,经过再三考虑,南天风还是认为将错就错行事较为方便些,于是“民主”表决,为让公主生活安宁,免去无端的流言,云汐和织锦一致同意南天风的意见,玉珠已经被人叫了多天的“夫人”,慢慢习惯了这个角色,又听了南天风的分析,也认为此法最好,遂也同意,甄氏也很赞同。
赵静虽有向丁兆琪表明身份的想法,那是因为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样做实有欺主之嫌,但若论利弊,继续女扮男装的确行事较为方便,所以也同意了南天风的建议,建议虽好,但肚子终归是要慢慢大起来,与其到时被人发现,还不如现在坦白,但是他们虽在云中寨住下,却未打算长住,只是暂时的安胎,孩子出生后他们还有可能离开,南天风于是找到了丁兆琪,向他说明了情况,丁兆琪惊讶于赵静是女儿身的同时也同意师父提出的在山顶另建一处小院的意见,云中寨虽名为匪窝,毕竟寨子里多是寻常百姓,各有各的小家,家长里短,邻里之间有些闲言碎语也在所难免,师父他们住在山顶倒也清净。
丁兆琪的办事效率很高,自同意在山顶建房子便从寨子里抽出百十个劳力日夜赶工,不足五天的时间,山顶上便建成了一座与原来在寨子附近一模一样的小院,几人搬进山顶的小院,很少会碰到寨子里的人,所以赵静也不必时时男装,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搬到山顶住是为了“少夫人”养胎,一般人不会上来打扰,他们平日所用及吃食都是云汐和织锦下山去寨子里取,丁兆琪偶尔也会派人送到山顶,但都会特意吩咐来人不得近小院百步。
“大哥回来了吗?”赵静走进屋将外氅递给云汐,接过织锦递来的茶碗询问。
“还没有!”云汐一边将外氅收起一边作答。
“山下现在什么情况?”
“来云中寨避难的百姓越来越多,就连寨子附近搭的棚子也都挤满了人,丁大哥他们正商量要赶走一部分人。”
“怎么赶?”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刚刚小吴来送蔬菜,我就向他打听了几句,他也没说清楚。”
赵静想了想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云汐,你下山一趟,把大哥和丁兆琪请来,我有事和他们商量,赶人的事让他们暂时放一放。”
“好,我这就去!”云汐不问缘由只听吩咐,答应着人已经出去了。织锦见云汐离开问道:“姐姐,你找大哥和姓丁的什么事?”
赵静听织锦喊丁兆琪依旧是“姓丁的”,轻轻摇头,有些无奈道:“丫头,咱改个口很难吗?”她不止一次的纠正过,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尊重主人是基本的礼貌,然而小丫头就是不愿原谅丁兆琪第一次见面时的“误会”行为,对丁兆琪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来气,所以也从没给过好脸色。说也奇怪,不论织锦脸黑沉的似包青天还是气的红如关公,丁兆琪都是笑脸相迎,一副我气量大,宰相肚里可撑船,不在意你怎么对我,我就是喜欢对你笑,大有无赖之风,让赵静看了也是无语,是以,虽然织锦失礼在前,主人既然都不计较,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难啊!”织锦说过嘿嘿一笑:“可是我不想改!”
“为什么?”
“喊他姓丁的是明确我的立场和态度!”
“什么立场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