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季一头冷汗,却不敢喊疼,对着掌门叩首几次,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其背后尽是血迹,已经将衣衫浸湿了。
掌门站在院里,来回踱步了几圈,喃喃道:“皇帝明令宗室不得插手连家事,宗亲里除了诸侯王之外皆是困居封地的,难不成是哪位皇子出手了?得了皇帝的授意?”
连家与大晋皇家沾亲带故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当年连啸林的独子连穆清能求娶到锦衣侯独女,可是得了高祖皇帝旨意的,不然凭连穆清那个病秧子凭什么娶锦衣侯的独女?要知道,锦衣侯和高祖皇帝可是连襟,而连啸林不过是败寇。若不是高祖皇帝需要连家来收买人心,连家怎么可能会存在到太康七年才被灭门?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是为了收买人心的话,皇帝令某位皇子出宫彻查此事却也合乎常理,当年高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与连啸林杯酒释恩仇可是被传为佳话的,甚至还出了戏本。
“若真是皇子,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掌门踌躇了一下,朗声道:“去请水三伯来。”
水三伯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消瘦,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他来到掌门面前,道:“少家主有何吩咐?”
掌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道:“连家的事似乎有长安来的人插手了,你去请虎城县令派人试探一二连静淞,若真是长安来人,就暂且不管,若不是,便将人擒回来。”
水三伯叹了口气,道:“少家主,欺凌妇孺,非是侠义
所为。”
“当年他连啸林夺我家产,也非侠义所为,您为何没有阻止?”
水三伯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叹了口气,道:“少家主若真是看上了,便好好待人家,妇孺是最无辜的。”
掌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禁不住冷笑。
“当表子还立牌坊,什么东西……”
水三伯领了命去寻虎城县令,他刻意隐瞒了宗室的事情,只说连家大小姐不知为何又跑回来了,□□熏心地虎城县令自然当仁不让地出手了,虎城县衙的差役们倾巢而出。
连家垮了,这虎城地界除了锦衣卫还有哪个敢对他下手?锦衣卫虽说可以动手,但高祖皇帝在时明令,无凭无据谋害官吏者,诛三族,南方甲字千户所的锦衣卫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虎城县令美滋滋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满脑子都是今夜与美人相会的画面,却不料有个身影冲进县衙,一脚踢翻了他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