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令狐青急匆匆地敲开了慕容风和阿野的房门。慕容风打开门,往里看了看,阿野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刚消停了一阵,睡着了。
慕容风小心翼翼地反手关上门,出来轻声道:“令狐小姐找我有事?墨兄刚睡,咱们小点声。”
“我来是告诉你,没事别到处瞎溜达,那法印大师和法藏大师可不是一般的修仙之人,小心露了行藏,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昨日那法藏大师一双眼睛特意在我和墨兄身上来回看了好多次,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好说,你俩法力深厚些应该还好,那两个丫头一定是被人家给看出来了。”
“那咱们赶紧走吧,你不是还要去紫金阁么?”慕容风提醒道。
令狐青摇头道:“不,现在不能走,现在走岂不是无银三百两,再说我明日还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能将水月大师的魂魄唤来,你们就在房中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就好了。”
“好吧,对了,你不用进去看看墨兄么?”慕容风道。
“看他干嘛?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让他一路跟着我们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既然你们都这般关心他,少我一个也不少”,令狐青说罢转身而去,慕容风叹息着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门开了,阿野倚在门框上,眼睛定定地看着令狐青的背影出神。他面色苍白,脸都瘦削了很多,脸颊凹下去一大块,下巴上满是胡茬,眼睛下面两片青灰色的暗影,形容枯槁。
“哎呀,墨兄,你怎么起来了,快快,快点去躺好”慕容风两步过去正要搀扶阿野,岂料阿野摆了摆手,虚弱的问道:“慕容兄,你说到底要怎样青儿才能记起我?我的心……好痛……!”
他一手捂着胸前,一口鲜血喷出,阿野的身子晃了晃,若非慕容风眼疾手快,阿野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慕容风将他扶回床上,好一通忙活才收拾好。
慕容风语重心长道:“墨兄,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再伤心伤的还是自个儿的身子,再说了,你这样她根本就不在意,何必呢?”
阿野拉住慕容风的衣袖道:“慕容兄,你说我和青儿以后难道真的就成陌路人了么?我不愿意!我们曾经多么好,现在……”,说罢,阿野闭了眼睛,心碎得不能呼吸。
慕容风劝慰道:“墨兄你还是别多想了,你先把身体养好,大不了再像两年前那般重新开始就是了,她将与你一起时的事情忘了,你大不了再重新为她做一次不就好了,终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重新开始?”阿野重复道,眼睛都亮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激动地坐起来,对慕容风道:“慕容兄!你太好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墨辰野的大恩人!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必定倾力相助!有吃的么?我饿了……”
“墨公子这就对了嘛,这里有刚熬好的青菜粥,你先喝着,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和妹妹再去做”,胡语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碗里热气直冒,香气阵阵。
“你们,你们真是……”,阿野端着粥碗,心里简直是百感交集,这次出来,短短的时间,阿卿,慕容公子,语姑娘和言姑娘,他们都让他感到暖心,他们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胡语将一个丹丸盒子放到阿野手上:“这是我跟小姐那讨来的丹丸,你看,小姐对你也没有很讨厌啊,墨公子放心吧,你赶紧好起来,我们都会帮你的。”
“嗯,谢谢,谢谢你们!”阿野点头道,埋下头大口喝粥,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
一大早,法华寺的僧人们便开始忙了,他们在祭台四角矗立了高高的杆子,上面挂着巨大的经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巨大的香炉中早已立起数根香烛,每根香烛均有数丈高,两人合抱宽,燃烧时散发出的袅袅烟雾将整个祭台都笼罩其中。
高高的祭台上,法藏大师和普慧席地对坐,今日的法藏大师特地换上了干净的灰色直坠,戴上了佛珠,肥大的脸上一派肃穆,连那酒糟鼻看着都不甚显眼了。
两人中间一个火盆,里面放了好些冥币,燃烧得正旺。普慧脑门上淌着汗,似是有些紧张,法藏闭了眼道:“徒儿,你紧张什么?好好念你的经便是,一会若是水月大师上来了也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