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法华寺的钟声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早有小沙弥送来洗脸水和饭菜。令狐青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慕容风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怨念地看了眼面前着男装比他还俊秀的小狐狸,嘀咕道:“她道跟没事人一样,连累本公子折腾一晚上,天理何在啊!”,熬了一整晚,那阿野又哭又闹的,还要不停给他喂水降温,重新包扎伤口,慕容风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端着粥碗的手都不自觉地在抖。
“墨公子怎么样了?”胡语故意问道。
慕容风愤愤然道:“还能怎么样?半夜的时候胸前的伤口又崩了,给他拆纱布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一个那么大的血洞刚刚长好一点就又崩开了,流了一地的血。唉!也不知是谁那么没良心,还给人家灌了酒,伤那么重能饮酒么?”
慕容风说完故意去看令狐青,胡言胡语会意,也都看着她,令狐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停住筷子,道:“我脸没洗干净么?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然后心虚道:“我又不是故意灌他的,不是没有水嘛,我也是为了救他……。”
慕容风语重心长道:“我可是记得有些人受伤了,人家那是日夜守护,又是炖鸡汤,又是当陪聊,偶尔还当当某人的出气筒,唉!人心不古啊,有些人转眼便将这些忘了个干净,我一个旁观者都感到心寒呐!”
令狐青将碗在桌上重重一顿道:“老树精,你可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说的我都听不懂,都不知道你怎么想象出来的,胡语,你说,他说的可是真的么?”
胡言胡语都一个劲儿的点头,毕竟之前阿野对小姐如何她俩可是看在眼里的。胡语道:“小姐,是真的,我可以以人格担保!”
胡言抢着道:“我也可以担保!”,慕容风道:“加上我!”
令狐青疑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可是我对你们说的这些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和你们说了,时辰到了,你们好好照顾他吧,我该去见法印大师了。”
说罢,白色身影一闪,令狐青很快便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三人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没有心啊,没有心。
小沙弥将令狐青引至一个十分清幽的所在,玉兰透出淡雅的清香和风情,幽静的石子小路穿梭于苍翠的箭竹从中,隐隐的梵香萦绕于侧,远远地便看见大殿外立着昨日的那个胖和尚还有一个清瘦的老者,令狐青连忙上前两步施礼道:“二位大师这是折杀叶青了,叶青见过法印大师和法藏大师!”
清瘦老者便是法华寺的住持法印大师,他手抚佛珠呵呵笑道:“我很好奇叶师侄是如何认出这个老顽童的?昨日我让他去迎接一下你,谁知这家伙玩心太重,又表演上了碰瓷的戏码了,亏得叶师侄脾气好,若是遇到别人,真给他打个开瓢也未可知。”
法印大师与法藏大师均系戒严大师门下,二人一直亲如兄弟,法印大师的话反而让法藏呵呵直笑。
“家师与法藏大师交好数十载,仙门之中二人是出了名的酒友,谁人不知?法藏大师生性洒脱率性,天下谁人不晓?大师只不过与弟子开开玩笑,弟子对大师这般心态当真是仰慕得很!”令狐青心里却道:就你那一身肥肉再加上标志性的大红酒糟鼻,想认不出来也难呀。
令狐青一席话说得那法藏大师仰头大笑,直道:“懂我者,叶师侄也!”
法印大师在他的光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假意呵斥道:“为老不尊,也不怕人笑话,还讹人家银子酒肉,也不怕传了出去惹人笑话!”
说罢伸手将令狐青请进了殿中,殿中还有好几个地位比较高的僧人都在候着呢,令狐青一一施礼过去,腰都快弯折了,看来法华寺这次对她的欢迎鬼哥颇为隆重啊,可是自己一个晚辈,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必然是玉霄师伯的面子啊。
令狐青战战兢兢地将玉霄真人手写的书信递给法印大师,只见法印大师看过信之后十分明显吃惊,问道:“不知玉霄真人可有其他话嘱咐你带给我的?”
令狐青肯定道:“没有,玉霄师伯只是差弟子将信亲自送到大师手上,其他并未说过。”
法印大师与法藏大师对视了一眼,随即便笑眯眯道:“如此便好,这一路辛苦叶师侄了,情况我们已经明了,叶师侄若是无事可以在寺中多玩几天,普慧,这几日便由你带着叶师侄四处看看吧,说起来叶师侄算是天御门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你得多多像他学习才是!”
一名年轻僧人从法藏大师身后出列,对法印大师鞠躬道:“是!弟子谨遵住持师伯法谕!”
法藏大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子,酒糟鼻因为兴奋更是红得透亮,普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这个师父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带出了这么个知礼聪慧的徒弟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