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寒看了一眼身边的余鱼,拿起桶和渔网,对着她点点头,“走吧。”

    齐导看着不远处奔跑而来的医疗队,摆着手转过身,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却在背着人群的时候,齐导长出了一口气。

    紧张严肃的气氛,被陆以寒这么一搅和,确实是欢快了不少。只有余鱼注意到,陆以寒紧张得抓衣角的小动作在齐导同意的瞬间放松下来。棉质的黑色短袖,卷起起伏的褶皱,好像经历过海上的风浪,平静后的余波。

    两个跟拍的摄影师加一个场务,余鱼和陆以寒走向预定的海滩。

    陆以寒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默,通红的耳垂预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余鱼顿足,直视着陆以寒的眼睛问道。

    “或者说,你背后的人想让我们做什么?”

    就在刚才,系统提示,在陆以寒说出抽奖之前,他接收到了一条讯息,在他随身携带的电子手表里。

    陆以寒看着余鱼的眼神瞬间闪躲,嘴角拉平,又是熟悉的拉起衣角的动作,藏在黑色衣角中的手指关节泛起苍白的颜色。

    “摄像师刚刚转换镜头了。”余鱼继续向前走,擦肩从陆以寒身边路过,身影传到空气中,激起微弱的音波,唯有陆以寒听清楚了。

    “转移注意力而已,你表现得很僵硬。”

    陆以寒像是被定在原地,微微偏头看向镜头,黑色的镜头反射出他脸上的表情,过分的紧绷带着明显的不正常感,整个脸就像分成两边,一边写着“原则”一边写着”妥协“。

    手表上信号闪烁着红灯不在那么刺眼,压在手腕上的沉重渐渐散去,留下酥酥麻麻的电流,可以一直传到心口。

    陆以寒抬手,心口缺失的部分被填满,饱胀感带来的充盈随着跳动的节奏融进血液里,散落在神经末梢的纤维上,让他品出一点名为“责任”的坚硬。

    陆以寒从小就知道自己可以有离经叛道的资本。足够富裕的家庭,优秀的哥哥姐姐,作为全家最宠爱的小儿子,他可以顶着“年龄小”任性妄为,完全随着自己的喜好生活。

    出了再大的事情,只要回家就会得到安慰。

    所以就算是被污蔑抄袭,他都懒得做过多的解释,甚至在对方求情的时候,故作大方地选择了暂时的原谅。

    事实是结果惨烈,一时心软换来的是更猛烈的反咬和永无止境的非议。

    退圈封笔对于陆以寒来说更多的是被挚友背叛的震惊,以及树立起生人勿近的自我保护的高墙。

    他本来对画画也只是一时兴起,并且还暗戳戳想过回家当明星比画画看起来更有挑战。

    以自己这个相貌,怎么滴也不会比作为影后的二姐差。

    参加节目,准备出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定好了。陆以寒按部就班的来就会有一条坦荡的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