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终于停止。林夏央在一片黑暗中慌张地呼唤着郑煊：“。。小煊？你受伤了吗？”
“。。唔。”回应他的，只有郑煊虚弱的闷哼声。
“小煊！”林夏央连忙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望着郑煊满身满脸的血迹，林夏央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证明，在面对坍塌下落的水泥砖块时，仅靠两手遮挡根本无济于事。郑煊被砸破了头。鲜血一股一股地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更严重的是他身上的伤。虽然不清楚伤口的具体位置，但他身上那件米色的羊毛衫已经被鲜血浸透，近乎红得发黑。
“小。。小煊。。”林夏央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坚持。。我马上叫救护车。。叫消防队。。”
他哆嗦着双手拨出了救护车的号码，却发现手机在废墟之下根本没有信号。
“。。夏。。夏央。。”郑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说话的气息十分微弱，“。。哥，你受伤了吗？。。”
“。。。”林夏央呆愣了两秒，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我没。。我没事。。”
听到了林夏央的回应，郑煊稍微镇定了些：“。。嗯，我，可能。。”
“小煊。。你先别动。。”不等他说完，林夏央便出声打断道，“。。你伤得有点重。。我想想办法。。”他不敢让郑煊把话说下去，生怕郑煊下一句就会开始交代遗言。
望着眼前满身是血的郑煊，林夏央深吸了几口气，竭力抑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我先想办法。。帮你止血。。不，我先找个支撑物帮你脱身，然后再检查你的伤口。。”
他说完，抬起地上一块足够大的水泥碎块，小心地塞到了郑煊的身边。然后，他又伸手顶了顶郑煊上方的建筑残渣，确认牢靠后，又深吸了口气：“小煊。。你小心点。。”
“嗯。。”郑煊刚刚应了一声，身体便突然一僵，整个人倒在了林夏央的怀里，“。。呕。。”
“！！！。。小。。”林夏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小煊。。”——他不敢相信，郑煊竟然呕血了。
感受着压在肩上的重量，以及血液划过颈侧的温热触感，林夏央的心理防线几乎就要崩溃。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郑煊的肩膀，好像只要他轻轻一碰，郑煊的身体就会碎裂开来似的。
“小煊。。我。。你。。”就在林夏央惊慌失措的时候，郑煊的身体已经从他瘦削的肩膀上滑落下去，“噗通”一声，倒在了他的边上。
郑煊侧身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颤抖的身子，眉头紧皱。颅内血压的剧烈变化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好几次都险些直接失去意识。
“。。夏央。。”他咬紧了牙关，每吐出一个字都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应该。。没救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本来已经被吓呆了的林夏央这才有了反应。
“不！。。不会的！。。小煊！你。。”林夏央手足无措地跪在郑煊边上，急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
他心惊胆战地掀起郑煊的上衣，嘴里喃喃念叨着：“。。我先检查你的伤口。。帮你止血。。小煊，求求你。。”然而，当他看到郑煊腰侧的枪伤时，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空腔效应，射入人体的子弹会造成远比自身体积大得多的损伤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