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通知孟萦在五月十五日巳时中去吃药丸,头一天晚上,孟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芷看她紧张不已,忙过来宽慰她“女郎,勿要忧心,这药丸那么多人吃过,未曾有大的纰漏,说明总体上是安全的。女郎不如想想明天是否要点守贞砂?”
他成功地挑起了孟萦的好奇心,最近孟萦一直纠结吃药的问题,忘记了还要点守贞砂,她不知道守贞砂是什么玩意儿,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好奇不已。
“守贞砂是什么东西?真的有用吗?为什么要点这个?”孟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白芷“守贞砂就是用朱砂喂养朱宫,喂够7斤朱砂,在它们繁殖的季节里捣烂,并千捣万杵。用雄性朱宫点小郎君,用雌性朱宫点女郎,点在左臂内侧。这样只看守贞砂就知道贞洁与否了。每年的四五月份官府就会组织人员点守贞砂。”
孟萦“那你快给我看看你的守贞砂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呢!”
白芷有些羞赧地伸出胳膊,卷起左手的袖子,给孟萦看他的守贞砂。孟萦看守贞砂有些像大点的红痣。她的确见过守贞砂,夏天的时候她见到不少人露出胳膊,左胳膊上长了痣,她还挺好奇怎么那么多人胳膊长痣呢。
白芷“女郎以后不要轻易提出看小郎君的守贞砂,要不然他们会误以为女郎对他们感兴趣,想要娶他们为夫郎。”
啊,怎么会这样?还好早些知道了,要不然岂不误会大了。
孟萦“所有人都会点守贞砂吗?”
白芷“点守贞砂主要是维护小郎君们的利益,为了让守贞的小郎君更好地嫁出去,有守贞砂的小郎君也更容易找到妻主。女郎点不点守贞砂都行,没有人要求女郎们必须守贞。只不过女郎们都是在吃药丸的时候顺便点了守贞砂。”
孟萦“点守贞砂是什么感觉?”
白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疼不痒,就是点完守贞砂的地方三天之内不许沾水。”
“那我明天也去点一个试试,还挺有意思的。”孟萦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慢慢进入了梦想。
早晨白芷按时叫孟萦起床,锻炼身体之后沐浴更衣。因为知道孟萦要点守贞砂,三天之内不能泡澡,所以提前让她泡了澡,收拾干净。大郎君带着孟萦去了专门招待女郎吃药丸的地方。
入目一看,孟萦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龄的女郎,不过小郎君们更多,大家排好队拿着自己的号牌等待被叫。
不少十六七的少年郎陪着弟弟们来点守贞砂,他们的眼神不停地往女郎排队的地方瞟,有人顾影自怜;有人搔首弄姿;更有甚者裸地勾引对面的女郎,期望被这些逐渐长大的女郎看上娶回去做夫郎。看对眼的,还会留下地址,请媒公登门说亲。孟萦觉得画风不对,有些辣眼睛。看来爹爹还是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自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少年郎君。果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孟萦如同一个旁观者,看尽小郎百态。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到她吃药丸的时间了。
他们看了看孟萦的号牌,又比对了信息,这打开相应编号的盒子;打开蜡丸,然后用长长的竹镊子取出药丸,直接放到孟萦嘴里。她还以为是个很大的药丸,谁知药丸竟然不大。孟萦还想尝尝药丸的滋味,其中一个人趁机拍了一下孟萦的后背,药丸就滑落下去了。
呃,还没尝出味道呢,怎么就落肚了?真有些像猪八戒吃人生果——不知啥滋味。也难怪每次吃药丸只放一人进来,他们才能趁其不备,让女郎们尽快服下药丸。他们看孟萦已经吞下了药丸,连黄酒也没给她喝,就让她去右边房间点守贞砂。
给女郎们点守贞砂的是两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老的妇人,孟萦提前撸起左胳膊袖子,伸出手臂,那老妇人紧紧攥着孟萦的胳膊,她的手犹如枯树皮,在放在孟萦欺霜赛雪的胳膊上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其中一个男子快速地用毛笔在孟萦的胳膊上点了一点。孟萦觉得胳膊沁凉了一下,有种透骨草渗透皮肤的感觉。另一个男子说“稍等一下,等干了再放下袖子出门,三天之内点守贞砂的地方不许见水。”
不过片刻,点上的守贞砂就干燥了。孟萦才小心地放下袖子,走出门去。
回去后,孟萦照常学习、吃饭,可当天晚上,孟萦夜半突然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