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修行，都有其法。
剑修靠拼杀，佛修靠诚心，儒修嘛，就是靠勤奋。
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读书人想要踏上大道，就得先在万书阁里住上九九八十一年。
每八十一年一次大考，要么更进一步，要么再寻他路，不论成败，都不会留在万书阁。
数万年来皆是如此，儒修们来来去去，只出过一个例外。
乔正就是那个例外。
书精落在书生的肩头，拽拽他雪白的发丝：“阿正，你怎又没过呢？”
乔正摊平手掌，笑着反问：“不过不是正常的？”
“才不是。”拇指长的小人习惯性地坐在他掌心，皱着秀气的眉，大力摇头，“我从没见过比阿正更厉害的人，那些俊才英杰都不如你。”
她小小的脸皱成一团，乔正的眉心却渐渐疏散。
这话夸的没错。他入阁时姿容绝盛文采焕然，被称之为儒修一脉的希望，却一考不过二考不过，十考之后，足足在消磨了近千年时光。
“他们都叫你扫地僧。”
书精很不满：“新来的弟子一定是脑子不好使，你跟那些秃驴哪里像了，我们这里也比他们的藏经阁好上千百万倍！”
乔正顺毛安抚道：“自然是不像的。”
在他的安抚下，精灵很快忘了刚才的话头，叽叽喳喳说起这半日来的趣闻。乔正一直含笑倾听，不论她说些什么，都能延伸至更有趣的所在。
其实哪有什么趣闻，弟子们全去参加大比，万书阁中也没旁的精怪，书精不过如往日一般，在浩如烟海的书丛中穿梭。
她聚精会神兴高采烈，兴致勃勃地在乔正掌心打滚，完全没注意到书生空着的手悄悄捏了个法诀。
“我好怕你回不来……”困倦让书精有些走神，好不容易藏起的心事连带着吐露出来，“每八十年都要担忧一次，好烦。”
万书阁只进不出，她自被乔正点化后的近千年岁月里，再没见过离开的人回来。
“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那就好了。”
“会的。”
乔正笑笑，郑重地许下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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