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胡言!”见她气势这般凌人,也让甄鸿文顿时下不来台。此前,他分明答应甄妘要替她讨公道,现下却又纵得林氏如此。胸中愤懑涌上心头,便一把反抓住她,打了一掌。
林氏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瞧着甄鸿文。
直瞧的他心中也发起闷来,他心内也明白,其余之事,都可大事化小。林氏论理仍是妾室,她若认了那件事,便足以将她逐出甄府发卖为奴。
她自然是不能认。
甄妘抬眼瞧了一眼站在身前的甄鸿文,见他面色有所动容,便缓步上前,跪在他身前道:“姨娘亦是一时糊涂,父亲能为妘儿做主,女儿已是万分感激,还请宽宥姨娘罢。即便她有千错,终是替父亲养育了妹妹。”
她方说完,林氏便察觉出了不对。果不其然,下一瞬,甄鸿文便换了脸色。
他声音沉沉道:“你做的这些事,瑶儿可知晓?”
许是做母亲的天性,林氏一听,便再不顾及什么辩解,忙匐在他脚边,将所有的事,一概全认了:“求侯爷明鉴啊,瑶儿真的一无所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侯爷是瞧着瑶儿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儿,您又怎会不清楚呢?”
闻言,甄鸿文将眉头舒展开了些,思忖良久,道:“从今日起,你便搬去静安寺静养罢。瑶儿,便交给府里掌事的陈嬷嬷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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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面色惨白,怔怔的跪坐在地上,只不住的默声落泪。至少瑶儿未受到牵连。
少时,她目光缓缓移向甄妘时,里头没有半分歉疚,只有无尽的悔恨,恨自己当初不够狠,没将她彻底除了。如今竟赔了夫人又折兵,落了个母女分离的下场。
林氏被人带下去后,屋内便只余下了他们父女二人。
甄鸿文缓缓开口道:“妘儿……昨日,靖安侯夫人来府上了,提了当年的婚事,她是想让……”
他的话未完,甄妘已只其意,双手相叠置于额上俯身一拜道:“劳烦爹爹,将婚事退了吧。”
甄鸿文心内又岂能不明白,这桩婚,还如何作的成?她日后,只怕连嫁人都难了。思及此处,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孩子……是爹,对你不住。”
甄妘也跟着落了泪,止不住的淌。
并非被这位如此慈眉善目的父亲感动,而是,她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所有希望,那对于他的希望。
微风从窗棂下吹入,烛火如涟漪般摇曳着。
甄妘抬了眼,挂在眼睫上的那颗珠子也扑簌落下,“爹爹,女儿告退。”
她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甄鸿文忽而打断道:“妘儿……宫里头要给皇贵妃娘娘膝下的莲茵公主寻一个伴读,你可愿入宫去?”
甄妘顿了顿,怔怔的望着他。
虽说这次寻谁家的姑娘,还未说定,但如今,他觍着脸,也要去求一次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