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许文茵起身回屋,今日是她头一回留在魏氏屋里用膳。
魏氏和许三娘都不曾说什么,本以为也就许珩会趁机叫嚣个两句。可没料到的是他不仅没叫嚣,全程竟还安安静静,甚至许文茵说话,都罕见地没呛回去。
许三娘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待许文茵一走,她就撞撞许珩的肩膀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许珩闷声。
“你前几日和二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乖啦?”凭许三娘对许珩的了解,此事可不就有蹊跷,“该不会是你对二姐做了什么吧?”
“什么叫做了什么?”这话许珩不爱听了,“我是讨厌她,但还不至于欺负她吧!”
末了,一顿,又道:“我只是觉得……”
他想起许文茵那日提及许老太太时,黯然失色的眼神。
“……她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许文茵回屋,泽兰已经铜花炉中燃好了香,这是许家香料铺子今日送来的熏香,魏氏叫人分了好几盒到许文茵院里。
“娘子,您快瞧这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放下香炉,仓皇上前握住许文茵的手,竟是凉得吓人。再一看她面色苍白,额角带汗,一只手还轻轻压住了小腹。
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忙出去唤香茹打热水,一面拉着许文茵坐下,“娘子的月信不该还有些时日么,是不是前几日出门去着了凉?”
许文茵自幼身子就不好,每回月信来潮都腹痛如绞,稍严重些,前两日都下不来床。
这几日府里事多,泽兰忙着忙着就没想起这一茬。娘子这个月回长安,一路颠簸,月信早来也实属正常,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屋外的婢女听见传唤也是一阵惊慌,更衣的,打水的,换水的,一时人仰马翻。待收拾妥当,泽兰才拿来汤婆子捂在许文茵腹上,一边替她揉着,一边问她疼不疼。
屋外香茹掀帘子进来,“泽兰姐,你瞧瞧这是不是娘子屋里的?”
她手里捧着一尊玛瑙香炉。的确是之前摆在许文茵房内角落里的。
“奇怪了,”泽兰上前接过,“我可没把这拿去外头过。”
香茹便笑:“难不成它还能自己长了脚跑出去?”
泽兰疑惑地将其搁回案上,许文茵抬头一瞥发现那香炉里没燃香,倒像是被塞了一方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