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其实不是那森等人的主见,而是开平公司总文案,翻译的王绅琢磨出来的。
王绅早年毕业于美国“美以美会”在北京设立的汇文书院(燕京大学前身),.璀琳并经他介绍到开平任职。王为人诡计多端,经常损中国人而帮洋主子,中国绅商恨得他牙痒痒,那森等人却倚为智囊。
他见洋主子心忧周学熙,分析后说道:“据我了解,目前矿虽有二百万两股本,但并不具备收回开平的实力。矿矿界几乎是开平的十倍,几个矿区同时生产,其设备全由德国购买,这就需要耗去大多数股本,我推断其流动资金必定捉襟见肘。开平虽然总股本小于矿,但摊子也小,又有英国背景,资本够雄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和矿在价格上进行竞争……”
“具体怎么做?”
“第一,削价售煤,矿如果跟进,则面临亏损,如果不跟进,则无市场;第二,放出风声,利用商民害怕亏损的特点让周学熙招不到商股,第三,请张翼大人出面,劝说……”
德璀琳等人一听连连叫好,特意买了这口自鸣钟来诱使张翼为虎作伥:“贵亲家周学熙已被免去其他职务,回任矿公司董事长了。”
一说起这事,张翼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我听说了,这两天颇有些难受。”
“贵亲家办事一贯蛮横,处世为人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忌您的感受。当然。不管他怎么折腾,我们是不怕地,开平即便被收回。英国公司也会按股份得到相应赔偿。只是您‘终身督办’地位置恐怕就难保了。”
“这怎么办?”张翼一听便慌了神。
“张先生和我们是多年朋友,我们怕老朋友吃了亏,特地来和您知会一声,希望您有个准备。如果您能阻止周学熙吞并开平,我们将非常感谢,至于您的个人利益。本公司将永远为您保留。”
张翼其实非常忌恨周学熙,除了这个亲家比他能干外,最主要就是这顶“终身督办”的大帽——周学熙收开成功之日便是他张翼丧失个人利益之时。一想到这里,他马上表态:“周辑之仗势欺人,我一忍再忍,实在是受不了他了。”
德璀琳对张翼地态度很满意:“我们决心抵制他的企图,不过却需要您的帮忙。”
“需要我怎么做?”
“公司即将开始一系列反击活动,希望您能够通过各种渠道告诉开滦的客户尽量不要买开之煤。”
“这……”张翼面露难色。“他们恐怕不能听我。”
“直说当然不行。”那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您只需说,现在开滦、开平恶斗,都是削价买卖。卖得越多亏的便越多,我当时做了错事。现在只想把开平收回来,如果开亏损太多,岂非不合本意?开平即便亏损光了也不要紧,反正是洋人地钱。”
“这么说,行么?”张翼目瞪口呆。
“当然行。贵国有句古话,叫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哈哈哈……”客厅中爆发出一阵阵阴毒的笑声。
内帑拨400两银子给开平的消息除了当事的周学熙和岑春煊外几乎无人知其详细,但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世续,他是经办人,一切银两都要过他之手,自然知道,但他是个奉皇命甚谨的人,一见圣旨就点头应允,丝毫没有二话;另一个则是隆裕,作为皇后,她对内帑拨付有知情权,得知这个情况后,她有些不痛快,让世续拨款也有些尴尬。
黄昏时分,林广宇决心亲自去慈宁宫疏通,虽然强行拨付也是可以的,但皇后的面子总要照顾到。
“皇上,按说朝廷政务臣妾不该干涉,但内帑也不丰厚,将来更要分担禁卫军的皇饷,400两银子……”隆裕抬起头,仿佛有点不甘心。
“怎么,小气了?”
“也不是。臣妾只是想着,皇上为了国家,呕心沥血、宵衣食,不惜削减自己用度也不想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