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多少知道些她的理想，可没想到她已经立志把这理想变成现实，甚至已经在动手去做了。
感慨之余不由道，“若天下的女子都有你的气魄，那也没男人们什么事了。”
江慕乔弯了弯灿烂的星眸，“也很好啊。不一定非要男主外女主内，世道不一样了，什么都会变。古有武皇帝以女人的身份登基为帝，日后女人也一样可以当文学大儒，位极人臣。”
云铮不知，可她却知道千年以后的时代。
男女平等，任何职位，都是有才者得之。
这一瞬间，楚云铮被她眼底的光芒吸引，甚至透过眼前侃侃而谈的身影，依稀间看到了她面对千万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仿佛已经站在过被众人仰慕的地方，自信而又从容。而她描述的女人也有机会做一切事情的景象，也仿佛是她亲眼见过似的。
这一刻，楚云铮心里发紧，竟是脱口而出一个从前根本不信的问题，“你究竟从哪里来？”
江慕乔展颜一笑，“你猜我从那里来。我所去到过的地方，可以一日千里，便是相隔千山万水，也能足不出户的面对面交谈。”
她描述的东西是楚云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可不知道为何，本该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这是真的。若是她从未见过，何至于描述的如此详细。
可若是见过？
楚云铮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嗓子中竟是干涩至极，“那你会回去么？”
江慕乔轻笑反问，“你猜？”
他猛地回神，一把攥住她的手，力道极大，蛮横而又霸道的开口，“我不猜，我也不会给你回去的机会！乔乔，我从前便说过，不管你从前和以后如何，我只求这一世。”
“不行。”江慕乔仰头看他。
成了一朝天子之后，楚云铮的性格越发深沉，旁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过多的喜怒哀乐，然而这一刻，她却分明的看到他眼中的恐惧。
那是怕她会突然消失的恐惧。
江慕乔忽然后悔，她不该说那么多，更不该逗他，伸手替他展平皱褶的眉心，江慕乔叹道，“这一世怎么行？云铮，若是可以，我想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从前的地方，大约只是个梦，我从没想着回去，也回不去了。”
楚云铮心中的大石头骤然落地，情动之下，忍不住把人抱在了怀里。
大齐民风不算保守，女人也可抛头露面，可如此光天化日两人却如此亲密，正好引来几个路过学子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愈发义愤填膺，“成何体统！果然是女人出面开设的学社，像什么样子！堂堂学社里竟然有女人的茅房！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区区女人如何能跟我们男人相提并论？皇后娘娘难不成还想把女人也招进学社里？”
声音不小，楚云铮稍稍抬眸，脸色冷了下来。
江慕乔脸色微红，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摇头，“算了，不与小人论短长，随便他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