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观云感觉自己被装进一个麻袋样的物什内,黑暗,滞闷,而且深不见底。她下意识去握织罗的手,明明方才还近在咫尺,此刻身边虚无一物。
在这个不知所以的空间内,她无法控制身子的失重虚浮,就连索取光明的咒语也是吐语无声,心念无力……
刚刚还在大谈段位,这就中了高段位者的暗算,可算报应?
当眼前重现光明时,她下意识闭眸,感觉到自己身下已是实地,触摸上去,似乎正是至今仍叫不习惯的“沙发”。
“织罗?”她唤。
“她在隔壁。”
她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一张书案后方的答话者:为什么没有半点意外?“我记得和老狐狸约了十日后决战,原来是的虚晃一招。”
擎释掀眉:“若他仍有那个胆量,十日后开战就是。”
她顿了须臾,道:“我很不愿把阁下想得更龌龊更猥琐,但,请问在在和我家老狐狸开战之前将我拘来,难道是因为害怕失败?”
擎释哑然失笑:“认为我会失败?”
她眉间眸际却无戏谑,问:“不然我该如何理解当前情形?”
“我想重新问一遍那日因娥依诺的出现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擎释身势前倾,双眸瞬也不瞬,“如果我许天后之位,待如何?”
她莞尔:“许或不许,与本大爷没有一毫关系。”
对面的男子眉心收紧,两眉之间现出一道剑锋形状的立纹。
秋观云认得这样的表情。虽然出生时,自家老爹已经远离帝位变成居家老男人一枚,但每逢发生与杀伐决断稍有关联的大事小节时,类似纹路便出现在老爹的眉宇之间。它属于经年累月手掌天下者遭遇拂逆时心头刹那涌起的那股戾气。所谓才上心头,即上眉头,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者,更易暴露杀机。
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她问:“既然天帝老爷旧话重提,我也趁机解惑如何?我哪一点得到了阁下的青睐?”
天帝阁下目底深暗难窥,道:“对自己不是一向富有信心?”
她颔首:“自信是一回事,自大是另一回事,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天地间的雄性生物尽该为本大爷倾倒。”
一丝笑意弥进擎释眸内,缓和了他面上的冷意:“让我看到了最初的优昙罗。”
“……最初的优昙罗?”她一字一顿,似笑非笑,“但我不是她,的天后可以是一个肆意妄为视礼教为无物的叛逆者吗?”
“优昙罗后来变得完美无缺,也可以。”
这下,她绷不住了,兀自闷声低笑。
“笑什么?”天帝阁下语透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