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大门在仲伯二人离去之后又被缓缓地从里面关紧,仲伯不由得侧目回望了一眼,多少有些唏嘘之意。
遥想之前,侯府那是什么地方,便是他这个侍郎家的公子也是万难高攀上的。
可现如今,为了避开针对他们的锋芒,不让陛下再次生疑,不过白日就要紧闭大门而谢客不出。这其中滋味怕还不是他这个外人几眼就可以看透的。
“谁?”身后的侯府大门紧闭,便是门前的这条长街,也鲜有人来往。
因而,仲伯的视野很是开阔,“还不出来?要是让本公子找到的话,定然叫你有来无回。”
墙角一隅,话音刚落,便慢腾腾地移出了一人的身影。步伐拖沓,腰杆也是歪扭着不肯挺直,浑身上下只散发着不情不愿这一种气息。
那人的打扮眼熟得紧,落入了仲伯的眼里,更是扎眼,不禁胸中火气上涌“是父亲派你来跟踪我的?”
家丁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几相犹豫之下,竟是当街跪倒在地“公子,小的……”
对方都如此作态了,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仲伯嘴角只牵起了一个冷笑,看向自己身侧的怀风“让你见笑了。”
仲伯在他那家里过得过不舒心,怀风亦是知情的,今日这般,不过是来的故友府上,却也能生出这多波折来。
也当真是惹人发笑了。
不过别人的家长里短,可向来不应是他所能触及的“仲伯,既然见过了世子,那我也就先行告辞了。我们再会。”
这后一句再会,怀风似是意有所指地多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家丁,便拂袖远去了。
一时偌大宽敞悠远的长街之上,只有着家丁和仲伯二人,家丁不禁更有些慌了神,“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这都是老爷的吩咐,小的不敢不从啊!”
他们家的公子混账起来是个什么德性,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此番情景之下,他哪敢继续缄口不言。先能过了公子这一关,再回去面对老爷也是可行的。
仲伯气急,却不跟一个家丁为难,当即摆手作罢,只没好气地道了句“回府。”
家丁一时错愕,心内竟是直打起了鼓来,暗自腹诽了一番这还是他家那个动辄便就暴跳如雷的大公子吗?
“你愣着干什么?”仲伯回头瞪着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家丁“这事还没有完,待我回去,理清个所以然来,定要打断你的腿。”
他平生所恨,正是那种背地里乱嚼舌根,且为他人走狗之人,简直就是百无一用的养在人堆里的废物。
至于是否为情势所迫,又哪里是仲伯这个公子要思虑到的?他只愤愤然地赶回了府中“爹,是你派人来跟踪我的吗?”
“你瞧瞧你,整日里吵吵闹闹,传将出去,成何体统?”侍郎大人气得眉心狂跳,简直恨不得拍案而起“都说人以类聚,你怎么不看看人家侯爷世子如何,再看看你?”
侯爷世子?听这话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他今日出门是去见何人了?
仲伯一路而来的满腔怒火不禁在此时悉数翻涌了上来“原来,爹你不止派了一个人盯着我?你到底对我是有多不放心,才会派人时时刻刻地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