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常钺似乎一直在关注凌珏,以至于他才刚刚从水里探起身子,就被常钺看到了。
“诗会什么时候开始?”湿漉漉的上了岸,此时常钺正站在三个人正中间等着他。
顾明朗努努下巴,很快他随行的小厮递上凌珏的衣袍和干爽的帕子“戌时开始,今日比往年更盛,估计亥时方得结束。”
“嗯。”这样也好,最起码从时间上来看是足够了。
“我们先去回廊下坐着吧,想来人应该差不多就要齐了。”常钺带头,先行入列。
凌珏对这地方并不能算不熟悉,可眼下自己的身份可是刚来这里的林木。总不好脱离了那三人独自行动。
四人先后入座,凌珏就近挨着常钺而坐,尽量选了一个视野较为宽阔的地方。
这是一次机会,以小见大,定不难看出这罗庭以及甘予的盘根错节。
其间不断有人来敬酒,相互打招呼,每每这时,常钺必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也是最擅言辞的那个。
顾明朗和王醒之坐在他身侧,为了不让常钺下不来台面,便也只能相互跟着打声招呼,厮见一番。
这时,一个唯一穿着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书生模样的男子上前“常兄,顾兄,王兄。”
王醒之还是最耐不住性子的那个“你既然来了,那杨右霖呢?他人何在?”
杨右霖?莫不成就是常钺口中所说的,那位姓杨的同窗?
凌珏在这场剑拔弩张,看不到血的战场中,始终不发一言。旁人眼中的他仿佛和外界所有的喧嚣完全决断。
但实则,凌珏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片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懈怠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书生垂着脑袋,不知是因王醒之的责问而感羞愧,还是因为王醒之带来的难堪在隐忍。
最后,还是常钺出声打破僵局“就这样吧,他不是杨右霖。”
此言一出,那书生如蒙大赦,作了一揖,连忙离眼前这四人远去。
眼下却是开口打探的好机会,凌珏凑近“这不是名家云集的诗会吗?怎么还有这样的书生?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是落魄?”
凌珏此番言语可是在心中拿捏了好久。他深知常钺虽是个宦官子弟,但打心眼里看不起纨绔。
其实,看得看不起本身已经没有任何争辩的意义。当是时,官宦巨贾之家,谁还能逃脱一顶纨绔的帽子?
只是,常钺不愿做这样的人罢了。
既然不方便在常钺面前提到穷酸富贵这些字眼,那么,避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