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凶悍大熊露出和它形象极端不符的可怜样儿,顾辞忍不住皱眉将尉迟鸢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荒唐!”

    他生得清冷,素日里又总是板着面孔,低喝的话语落在尉迟鸢耳里却有些久别重逢,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砸吧了一下嘴,笑嘻嘻道:

    “嗯,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阿辞的声音好听,就连骂我生气的模样,都和从前一样好看!”

    顾辞:???

    您、您怕不是在北境冻傻了!

    “胡闹!”

    顾辞恼怒地拂袖而去,留下乐呵呵站在原地的尉迟鸢,还有不知要如何收场的北城门守军和宁王府禁卫。

    最终还是王府管事出面,酬谢了北城门的守备军,又安抚了被惊动的北城郭附近百姓,最后才将王妃带回来的人尽数安顿好,包括那头自顾自在生闷气的熊王。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管事恭敬地凑到尉迟鸢身边:

    “您别看王爷这样,其实他还是很关心您的……”

    “阿辞待我好,我当然知道。”

    尉迟鸢潇洒地将手中长|枪利落地丢给了自己的侍女,那侍女同样是一身戎装,拿了长|枪后自然地背在身后,然后就牵来了尉迟鸢自己的纯黑色战马。

    利落地翻身上马后,尉迟鸢握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呆愣的管事:

    “刚离开京城流落到北地的时候,我吃不上一顿饱饭、还总是穿不上厚袄子,险些被冻死在函谷关的山洞里,那时候,我确实是很记恨、很记恨阿辞的。”

    “我恨他狠心、恨他眼里心里根本看不到我的付出。”

    “但如今,我懂了——”

    尉迟鸢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子,她在点将台上号令三军,声音洪亮、震动四野,所以哪怕顾辞已经用尽了最快的速度在前走,却还是听见了尉迟鸢炫耀般的大嗓门:

    “阿辞说,男女平等,是当今天下最重要的事儿。”

    “男人做得到的,女人为什么做不到,阿辞逼我,也是在成就我。”

    “他只是别扭罢了,我都知道!”

    不施粉黛的尉迟鸢骑在马上笑得灿烂,看得老管事都有些炫目。

    但走在前面的顾辞,脸色已经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