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那句“莫要痴心妄想”仿佛这般就能将心底的执念摒弃一般
“痴心妄想?”那声音在质问,却又像是在提醒她一般,她叹了一声,声音之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到的凄然“是啊,痴心妄想”若不是痴心妄想命运又怎会如此的弄人?而她却没有了她所想的那般的不在乎——以为他失了约,她对他的爱恨等待都在这些年中消磨殆尽,她仍是以前的她。可,自从再见不管她如何做那心底的波澜从未消失过,哪怕知晓他是麒麟之身!
神葬之地他问出的那句话让她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那时她想再不要有任何的纠葛,却又她不受控制的有了心魔……她仰着头不知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许久才缓缓的道“我本就不应活在这个世上,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着放不下罢了……这一世我所欠的是还不完了……从我立下誓言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亏欠许多人……”可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兜转反复,那些所谓的因果、谶语都应在了她的身上。
她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笑了笑,声音依然是清清冷冷的“我只想自己遭了天谴,不想连累他人,却又不能!”洛秋玄看着白隙爻眼眸紧闭,樱唇紧抿,眼眸之中晦涩难明“什么誓言?天谴?”
白隙爻恍然未见“我终日这般的惶恐与煎熬,却又命硬的几次生死都挺了过来,说来可笑——以为的总不会发生,那些意外的却又总让人措手不及,不知下次可还有这样的好运气!你如今劫持了我是想要如何?你也要我的魂魄?若是想不如就拿去吧!”
洛秋玄沉默半响,隐压了怒气“你就这般想不在意生死?这世间就没有一点你留恋的人或事?”
白隙爻沉默,觉得这个声音就在耳边,她侧首却什么也看不见,却也不怎么在意“自然是有的,可……”她顿了一下“这般下去终有一天我会坠入心魔的,那时,我所留恋的、在意的都会因着我的心魔而毁灭殆尽,你说这样的留恋又有何意义?”从她下了墨羽山开始,那心底的魔怔便露出了端倪,她几番压制却给了他人可乘之机,若非是她修的是梦道之术,若非那丹旭急着脱身给她吃下融雪丹,恐怕她此时已成了别人的器皿!这一刻她脑中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仿佛就连善与受伤也是她亲见的一般,她问道“善与好了吗?你可曾将解药给她?”
洛秋玄沉默了一会应道“嗯,有人救她”顿了顿,耐心的诱哄道“你还未说是什么誓言、天谴?心魔因何而起”
“就是……”忽的住口,只觉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清晰了又模糊,过了好一会才有些缓和“不过是我命中的劫数罢了”
洛秋玄沉默好一会,才轻声问“你可怪我当初的失约?”
“是我的错,是我将他拘入梦的!”她显然没有注意到那个‘我’字,应的有些落寞失神
“梦?”
白隙爻一叹,不想再说,可洛秋玄是谁,既然此时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洛秋玄收了放在她眉心的指尖,覆上她的唇,“既然是梦那不妨就做的真实些!”
她是经过人事的岂会不明白此时这般意味着什么,可她依然身处一片黑暗,手中所触是一片虚无,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恐惧瞬间袭遍全身为何她是有感觉的,却,看不见摸不着?
“住手!”她喝了一句,感觉到那灼热的手指划过皮肤时自己的颤抖,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清冷,带着少有的惶恐“你到底是谁?”
“你还未回答我?”
她颤了又颤,手下意识的将自己抱住,仿佛只有这般才能保护自己一般,有些恼怒的问了句“什么?”
“你的顾虑,你口中所谓的誓言谶语以及梦!”
“我的顾虑……誓言……梦……”她惨然一笑,答的却是“我修的是梦道之术,天生便能与人造梦——与现实无异。当初我拘了千雪入梦,然后……”她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清明,此时的她已明了这个声音是属于何人“我又拘了个人想要以此来破了她的凤凰之身,给她吃了掺有痴愿花的幻药,本以为能破了却不想功亏一篑!她一直都不知晓她曾在我的梦境之中与人欢好过!”断了吧,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都断了吧,她的脑中这个念头疯狂的滋长着,到得最后仿佛要夺了她脑中好不容易出现的清明“我曾立誓不与她争抢,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嫉妒,所以……所以……”话音戛然而止,目中所现又是一片茫然之色
白隙爻只听见有个声音隐含怒气“我不信!”那声音她只觉熟悉异常,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她疑惑道“你不信什么?”
洛秋玄不答反问“你可还记得‘锦瑟和弦,共话西窗,木成双;朝升暮落,岁岁年年,不相忘!’?可记得‘手挽髻,持剑舞,相知共白首’;桃花醉,与……”
他还未说完她便自然的接过“与君好,世世相偕老!”顿了顿,眼前又浮现那女子吐血时写的字,加了句“心随明月共婵娟,浮华一世夫唯玄!”
洛秋玄再也不去纠结什么誓言、造梦,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轻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