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四年,冷轩院司药斋内,自柳曳华将魂轴与善于用过之后善与便一直处在昏睡之中,以至于当初凤鸣山之行她并未跟随,转眼便是十七年的时光。
自那日他被玉虚子带回每日柳曳华除了出外义诊便是照看善与,就算是夜间休息亦是不曾远离,望着她沉睡的容颜总会不自觉的会想到那个纱笠的女子,还有那日她跳下凤凰台的身影,这些年如影随行,日日都在折磨他,让那原本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镀上一层灰色,暖如春风般的笑容染上一抹岁月的沧桑,笑已不能直达眼底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般义诊回来便去看善与,只是今日的善于与往常好似有些不一样,他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查看,手指刚刚碰到她的手腕便被扑了个满怀,善与那如银铃般的笑语又盈满耳间“师兄,师兄,你和姐姐去哪里了?都不要善与了吗?”
柳曳华身子一僵,轻笑道“哪舍得不要你啊,师兄不过是去义诊了而已”
善与仍是不依道“我醒来都未看到你们,那些守着我的弟子又都很怪,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师傅也不许我出房门,都快闷死了……”
柳曳华微微有些惊讶,他早上走的时候她还未有半点清醒的迹象“你是何时醒来的?”
善与嘟了嘟嘴,抱怨道“两个时辰前,但师傅却整整折腾了我一个半时辰,又是号脉又是煎药的,最后还要亲自给我做粥,你说他做的那粥能喝吗?都糊了大半,若不是门下弟子看见怕是都将整个司药斋给烧了,我若不喝吧看着他那烧焦的胡子又有些不忍,可是喝吧,到现在我胃里还不舒服,这都喝了好几壶水了……”
柳曳华知晓定是善与追着慕容信问白隙爻的事了,慕容信不忍告诉她实情便出此下策才断了她继续追问下去的和出去寻找的可能,于是道“大约是师傅看到你醒来太过高兴了,便想为你做些事情”
善与苦着个脸道“可也不能这样啊,害得我一直不停喝水都没法出去寻您们!”
柳曳华宠溺的柔了柔她的秀发,伸手帮她把脉“师傅如何说?”
善与撅了噘嘴“师傅说我魂魄已经补全了,可还有些不稳,他要去寻几味药引,恐怕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司药斋,让我没事不要去寻他,有事也等他回来再说……”说道此善与微微有些疑惑“师兄你说师傅是否有事瞒着我,我怎么感觉他这是像躲我呢?”
柳曳华笑容一僵,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师傅说的并无错,你的魂魄确实还有些不稳,除却静养之外还需给你寻些固魂的法子,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善与趴在他的肩头幽幽的道“除却胃里还有些不舒服其他哪里都好”
柳曳华一边思量如何告诉她白隙爻的事一边笑道“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做?”
善与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说着往外看了看“姐姐呢?姐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柳曳华微微一叹“善与,你可知晓你睡了多久吗?”善与摇头,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柳曳华道“你睡了十七年,许多事情已经变了……”
“十七年……”善与愣了半响,突然想起那日天劫白隙爻受伤被钟道子带走的情景,惶恐不安道“姐姐!姐姐没有被救回来吗?不是说钟前辈修为高深医术也极为高明吗?难道他都不能救回姐姐吗?……”
柳曳华很想点头应是,但最终还是摇头“不是,是她自己跳下了凤凰台……”
善与也是听过那凤凰台的霸道凶险,看着他不信道“不会!姐姐为什么要跳凤凰台?她才不会去跳那劳什子的凤凰台!”
柳曳华眸色黯然,顿了顿才缓缓道“大约是她背上包袱太多了,不堪重负!”
“包袱太多了?谁敢给她包袱?你骗人!我去宰了那人!”说着一把推开柳曳华跳下床,恨恨的瞪着他
柳曳华口中满是苦涩,眸色愧然“是天,你斗得过天吗?!”那日的天罚与郁离子口中的誓言不难联想为何白隙爻明明还未落败便毫无征兆的跳下凤凰台,那一记响雷和落下的雷柱是逼她走向死亡的罪魁祸首,十多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总是被那一记雷鸣惊醒,看着她一跃而下的身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