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是将我们认成了莫那达的人!”
九歌一边说,一边凑上去,摇着双手道“大家不要害怕,我是大将军派来给你们治病的。”
那些病患一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忽然骚乱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记恨和凶狠,让九歌和易真不敢再轻易靠近。
一个双眼发黑,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到遮不住身体的壮汉从后面起身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大将军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答应我们的事一件都没做到,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我是来给大家治病的!”易真瞧着壮汉凶狠的模样,一把把想冲上前的九歌揽了回来。
“就你?”众人一听治病,骚乱更甚了。壮汉道“说吧,条件呢?别再拿我们当傻子了!”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就是单纯的来给大家治病的,什么都不要!”九歌在易真身后大喊道“昨夜之事情非得已,大将军绝对没有要背弃大家之意。时间不多了,谁愿意让我们先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动,这些日子他们被虚假的希望折磨的够惨了,昨夜好多病患身死不说,他们这些活着的也被莫那达驱赶鞭笞,大将军曾经的承诺仿佛也遥遥无期,难怪这些人心如死灰。
“我是医者,你们身上的并不是疫症,而是毒,我现在要弄清楚这毒究竟是如何发作,行经如何,才能给大家调配解药!”易真即便对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可也能感知九歌他们似乎很是着急。
易真的话让原本就有些骚乱的病患们,更加骚动不已。忽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起来道“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就让我来替大家试药吧!”
说罢,老者转身对大家喊道“他们两个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偷偷摸摸的进来,若真的是为我们治病的,那便真的是萨克鲁听到了我们的呼喊,派来的使者。”
此时人群中再无一人发声,大家目送着老者坦然的走到易真面前,“怎么治,需要我做什么?”
易真看着老者,心中满是敬畏,“老先生,放心,我一定能医得好你!”
易真和九歌找了一处偏僻一些的帐篷,坐定。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眼,但再次被生的希望点燃的病患们,并没有离去,除了几位身强体壮一些的去四周放哨外,帐篷里外全部挤满了人。
易真并没有像寻常医者一样切脉,而是用手指肚在老者身上的大穴游走,边走边按,而后用银针从老者的大穴下针,几经捻抹,最后提针,随针一起被提出来的,还有些黑黑的粘稠物,易真轻轻将变黑的针拿到鼻下闻了一闻,眉头紧皱,仿佛不确定般叹道“他们竟然敢将蝶吻下在人身上!”
老者似乎看出来他眼前这个人年纪虽轻,但一招一式都老练至极,绝非平庸之辈。“大夫,能治吗?”老者心里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能治!”易真一口断言,“不过解药却不容易提炼。”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一瞬间又被扑灭了。
此时帐篷中的人已经开始有人往外走了,“唉,就知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更有些妇人开始嘤嘤哭泣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希望的破灭,对这些眼看着便不行了的病患来说,实在无异于用刀一刀刀将他们凌迟。
易真看着纷纷往外走的病患,忽然大声道“难提炼也能提炼啊!可以治的!你们相信我啊!我可以……”
易真话音未落,门外便硬闯进来一人,大呼,“不好了,不好了,扎西玛不行了!”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细细琢磨刚刚易真说了什么,一股涌的朝外面跑去。长时间的隔离,让这些病患之间产生了一种近似亲情的情愫,每一个在隔离区辞世的人们,大家都会为他向天神萨克鲁祈祷。
易真见状,来不及同九歌商量,一把抓起桌上的银针,便也向外走去,边走边喊道“我能救她,能救她,大家让一让,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