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剧烈的痛意就那一瞬,更痛的她也受过。
叶西芹背过身,缓慢的将脚从鞋里拔.出.来,一拔一个疼劲儿上头。
她绞着眉头,轻轻的揉脚踝,那里肿了个小山丘,青色的经脉攀附。
原本还指望它能撑下山,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她心疼脚肿的间隙,远处驶来辆面包车,在小卖部前面打了个急弯,掠起一线雨花。
面包车稳妥的停在路边,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司机传来一嗓子,“放哥。”
小卖部老板站在门口抽烟,打趣道,“小伙子,你要放啥歌?大悲咒?向天再借五百年?”这些歌比较应景。
玩笑话归玩笑,那声嗓投进叶西芹的耳里,隐约的有点熟。
声音和人一旦对上号,她略弯的背部顿时僵住。
司机指的放哥,除了她,小卖部老板,剩下的人只有坐她近旁的男人。
以前那堆人嘴里一叠声的放哥,只有秦放,找不出第二人。
一想到这儿,冷意瞬时透过凉薄的衣物,攀上一节一节脊骨,大雪封山似的彻底冻住叶西芹,血液直往脑门挤。
她竭力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像株悬崖边遭风猛烈刮拂的孤松。
偌大的城市,三百万人口,她偏偏一回来就遇到了秦放。
这机率很小,犹如大海捞针,那根针偏偏扎进她眼里,疼得她一刺一刺的。
男人抬了抬帽檐,眉峰微微攒起,狭长的眼眸聚渠水,清寡的视线落进车窗,莫名的有点扎人。
李大效瞅见那位爷明显没有想上车的意思,心里砸吧着这位爷是要闹哪样儿,他今儿没惹到这位爷吧。
这边的叶西芹像下锅的基围虾,噼里啪啦的蜷缩成一团,怕冷似的背过身挡风。
李大效见那尊佛八风不动,思忖着要不要八抬大轿迎上来,想起小道消息,换个法子刺激人,“放哥,我听说叶西芹回来了。”
秦放跟人作对似的站了起来,及时截住话头,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身形修长,打小就是学校篮球队的好苗子。
叶西芹突然听见自己被点了名,生出些许紧张感,她本来好端端的在海底游着,莫名的被网兜拉出水面。
“小伙子,真高啊。”小卖部老板惊讶道,“帮个忙,捅捅雨棚子。”
秦放面无表情的伸手,五指张开,挨上脏兮兮的篷布,向上一顶,聚了一大摊的积水,顺着一个方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