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带着兄弟们只顾追杀。
凌家军战士一身铁甲,加上手中精钢长矛,足足三四十斤重的装备,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慢。反倒是前面的溃军,因为相互拥挤,一会儿的时间就被追上了。
“杀——”高一功大叫着第一个冲了上去,大刀一抡,斫在一个杆子的后背上,刀尖从前胸透出,血溅三尺!
一条人命就此结束,高一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用脚一蹬那人的后背,趁势拔出刀来,向着下一个目标追去。
千总如此神勇,天字营战士的斗志全被激发出来。
“杀——”数百杆长矛疾刺,无数血花飞溅。
溃军根本就每人抵抗,眼看着背后的长枪刺到,也不回身反击,而是只想着怎么能跑得更快些。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
战败的士兵都清楚,只要停下来抵抗一瞬间,一旦被战斗拖住脚步,随后而来的追兵立刻就会把他们淹没。到时候,哪怕是把对手杀死,自己也活不了了。
谁也没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去搏一个原本就是陌生人的敌人的性命。
跑吧!管他后面杀不杀呢!跑得了性命算是运气;跑不了,就算倒霉,那也认命了!
溃军跑得拼命,天字营战士追的尽兴,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溃军向两翼分开,从官军阵营两侧撤走了。
“怎么办,把总大人?我们的友军跟凌家军缠斗在一起,冲咱们过来了!”现在,战场的指挥权已经交到把总李兴的手里。
李兴虽然只是把总,但平时就颇得牛千总赏识,而且,他的才干在葭州军营中也是得到公认的,因而,手下战士们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哪怕同职位的另外几个把总,也都听他的安排。
“弓箭营和火铳营在前,一会儿等
的时候,听我命令射击!”李兴的脸色冷峻。
“可是,大人!友军跟敌军缠斗在一起,射击的时候恐怕难分敌我啊!”弓箭营的一个总旗官还不是太确定地问道。
“谁让你分清敌我了?战斗中有些牺牲是难免的!再者说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将士,你怕什么!我让你射的时候,你就射,不要有任何地犹豫。”李兴的眼光一寒,瞪着那个总旗官说道。
“是,是,把总大人!”总旗官打了个寒颤,赶紧诺诺退下,心里暗道,这个把总大人可真够很地,为了胜利,竟然连自己人都要射杀!
“还有,火铳营的兄弟一定要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私自开枪的,一律杀无赦!你们的火铳射击距离本来就近,离那么老远慌慌张张地就射击,当然打不中敌人了!要将敌人放到三十步以内再射击,才能有效地杀伤敌人!我会安排一旗人马在你们身后监视,谁不听命令行事的,就按照临阵逃脱罪,当场斩杀!”李兴稍微一想后,又向火铳营下了一道命令。
五十个兵丁手持大刀,站在了火铳手的旁边。这阵势很明显,如果火铳手敢提前开枪,那肯定就是一刀。
各火铳手们心里一颤,都暗暗想着,这可一定要听命令行事,否则的话,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还落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家里一分钱的抚恤都得不到——虽然那些为国捐躯而战死的将士们也没有得到过抚恤,可到底朝廷是欠着啊,说不定哪年年景好,朝廷宽裕了,就给发了呢!
“排好阵势,弓箭营在左,火铳营在右!待会儿看我口令行事,一通鼓响,则弓箭营攻击;二通鼓响,火铳营和弓箭营同时攻击;三通鼓响,则火铳营和弓箭营退后,长枪兵上前!”李兴临阵制定计划,倒也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