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南抻了抻自己的衣角,又看了一眼关好的柜门,才慢慢走到门口把锁打开。
黄瑾已经画好了妆,她穿着绣着茉莉花的淡黄色长裙,头发蓬松,看起来格外温柔。但此时她两手空空,并没有像纪司南想得那样,贴心的带了备用的礼服过来。
“叶茯苓。”黄瑾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控制不了嘴角向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台了,你还穿成这个样子,妆也没化,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领奖可真可惜啊。”
她语气刻薄,眼神鄙夷,纪司南整个人都傻了,头脑还没转过来弯,就感觉被推搡了一下。
“明知道我想借华秀家的高定礼服,你还去争取,安得什么心啊?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黄瑾凑近了面前人的耳朵:“叶茯苓,你可真叫我恶心。”
纪司南没想到如此话和行为会从他印象里温婉、与世无争的黄瑾嘴里说出,他沉默半晌,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去年在巴黎的画展上,他和黄瑾在他最喜欢的画前不期而遇,二人聊了很久,他对黄瑾的印象颇好。以至于年会的时候,他没有顾忌其他人的目光还多和她聊了几句画。
原来都是套路。
“你以为花园里那个女人是怎么精准找上你的呢?但我真没想到她会做出推你下水这种疯事。”她语气得意又狠毒:“这就是自不量力和我争的下场,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好自为之。”
躲在柜子里的叶茯苓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对黄瑾的把戏心知肚明,也不会感觉多惊讶。她等待纪司南说点什么,可始终没听到纪司南说上一句话,猜想到纪司南已经傻了。
等听到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叶茯苓第一次被人算计后反而心情大好,她把柜门拉开,跳出柜子。还不等她奚落,就看到纪司南面色不善,脸上残存着尴尬和难以置信,主动从床上拉出那件暴露小礼服。
言而有信,是他一直坚持着的处事原则。
......
叶茯苓身为美妆博主,给自己化了无数次的妆,但还是第一次不通过镜子就看到自己的全脸。她心情很微妙,熟练操控着眼影刷。纪司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眼沉默坐在那,任由她摆弄。
当叶茯苓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把镜子递到纪司南眼前,纪司南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妆容,做了好几个表情才从心里适应了这张脸。
他用着叶茯苓的身体和脸,觉得别扭无比,但更别扭的是他的心。
“你是怎么想着带备用的礼服,还有成套的工具?”他看着床上,散乱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叶茯苓没有助理,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忙这些事,公司几次想派助理给她都被她拒绝了。纪司南有些不能理解,她明明可以像其他网红一样带妆来,上台前简单补妆补个口红就好,为何偏偏做了这么多准备,带着这么多东西。
也难怪黄瑾觉得她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备用衣服、化好装,在叶茯苓神秘兮兮掏出一个大袋子的时候,他也很难想到叶茯苓就连换的内衣都准备好了。
叶茯苓好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安全感,也输不起,万事求一个稳字。总得做上几层准备才睡得着觉,黄瑾也太小看我了。”
纪司南突然想起了一个新兴网络词汇来形容她——老千层饼。
“你上台领奖,现在背词也来不及了,想说什么就说点什么吧。”叶茯苓匆匆忙忙整理一下手里的工具,然后把纪司南推到门口:“快去台下位置坐着,然后我也要换衣服替你颁奖了。”
纪司南又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人衣着性感又楚楚可怜,他微微颦眉,觉得顶着这副皮囊无论做出什么事,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大声呵责。
“你能行吧?”叶茯苓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