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彦平睡了,呼吸很平稳,嘴角带着笑,似乎对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非常满意。
三爷瞧着他的睡颜,不由自主想到了许多小时候的往事。
三爷第一次见池彦平的时候大概十二岁出头,复杂的内宅环境让他如履薄冰,早早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父亲曾经这么评价他:老三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小小年纪心思太重。
他的父亲是天下苍生之主,霖家的军权在父亲手上发扬光大。兰星移民,海外驻军桩桩件件都是以后史书上将要大书特书的功绩。
三爷虽是嫡子,但他不受宠的侍亲并没有养育他的资格。从记事起,他就被父亲带在身边与大哥一同养育。
虽然一起长大,他与大哥的待遇从来就是不同的,大哥身边服侍的每个奴才全是父亲精挑细选的。而他身边的奴才多是内侍局按着规矩遴选上来,毫无背景根基。甚至更有一次,一个他内院的下奴与府中人争吵时顶了一句:“我家主子才是霖家正经嫡子。”
那下奴被父亲责罚了一百板子,鲜血淋漓的被拖了出去。父亲说:“霖家不分什么嫡庶,谁若敢再乱说,可以试试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小小的他吓得身子一直抖。
大哥时常被父亲接到书房赏些小朋友爱吃的点心零嘴,大哥哪怕夜里喊饿也有小厨房24小时服侍着。他却从来没有这种待遇,他每日只能吃膳局奉上的一日三餐,他怕父亲嫌他多事甚至不敢去小厨房讨要点零食。
到了十三岁该去军校的年纪,父亲更是随便圈了一位刚从内侍遴选出的奴才陪着他去的。那被父亲随手一圈的奴才就是池彦平,出身没落世家,如今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甚至整个池家在京中都没有任何根基。
这样出身的内侍长,根本上断了三爷想要再进一步的念头。一位连各族关系都理不顺的内侍长,能成什么事呢?
池彦平睡得很安稳,甚至翻了个身。霖三摸了摸他的脑袋,用轻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谢了。”
谢谢你,一直陪我走出泥潭,陪我见到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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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二爷今日不太爽快,几个攀附傅家的纨绔子弟换着法子想逗他一乐。
“傅二爷,陆家刚拍的这块地在西山。计划着把那地翻一翻,到时候修个马场。那地皮挨着海近,到时候还能建个浮潜的基地。若是贵人能赏脸来一次,您服侍着贵人散心,我们也能沾光给主子出出力。”
陆家刚攀附上傅家得了兰星矿产开发能源局的特需开采证,对傅家殷勤的紧。
如今羌国权贵上下,都知道攀附傅家是最安全的法子。少主疼宠傅维之,大爷又娶了傅贤之。傅家两头押注,哪一头上了都少不了傅家的好处。
最近主宅那还隐隐传来风声说少主要休妻,少主若是真的休妻了,那傅二爷岂不是地位上更上一层。
这一屋子人都巴结的紧,都想着变出花来把傅爷伺候高兴。
今日甚至传了京城最红的戏子来唱曲。那戏子在台上小心翼翼的唱着,可这一屋子人全都观察着傅二爷的一举一动。
傅维之兴致寥寥,眼皮子都懒得抬,回京这几日他可算胆战心惊。他的奴才伤了少主的侍卫这事总归是被压了下来,但家主不高兴讲傅家训斥了一通,如今家里气氛压抑极了。父亲总念叨着:“盛极必衰。如今傅家荣宠太盛了。主上是在敲打我们。维之,你行事一定要小心点。服侍三爷时更是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