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解语花。”

    齐墨翎想到那三个字便忍不住发笑。

    那白毛绿瞳的少年看上去便柔弱无比,哪怕是想为主报仇,也只能做到从背后捅刀子。

    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奴隶,也配做解语花?

    齐墨翎只推崇力量至上,来日方长,他会向郑晚瑶证明,究竟谁才是她那誓言里的对象。

    但他并不知道,郑晚瑶打从一开始说出那些情话般的誓言,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她甚至早就不记得那些话。

    而当郑晚瑶重新来到昨天晚上的偏院后,她对齐墨翎的印象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才刚踏进院子,便已经能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十五?”

    郑晚瑶眉头紧皱继续往里走。

    很快她就发现最外面的那间屋子里地上满是血迹,还有一抹刺眼的白。

    银白长发上星星点点都是血痕,少年人手腕脚腕都是被捆绑束缚过的痕迹,尤其是左手,像是被锐器划过一样血肉翻飞。

    他在地上时看上去已经了无声息,却保持着想要往外爬的动作。

    郑晚瑶想起齐墨翎说的那句话。

    ——“十五已经被杀了。”

    她眉眼之间瞬间浮现出戾气。

    即便只是随手捡来的奴隶,但少年却极会讨人欢心,这段时间哪怕郑晚瑶从来不曾看过他,但是十五却继续用那过度敏锐的直觉去帮她去审讯犯人。

    陈副将偶尔也会跟她说:“殿下收来的那奴隶确实很有意思,只是所谓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对他身体是极大损伤。”

    那时候郑晚瑶并未放在心上,她只是希望买来的奴隶不要那么轻易死了。

    直到这月战事告捷,她只是想找个平静的地方歇息,所以就想起了十五。

    但少年人非但没有半分委屈,他甚至将她的生辰挂在心上,一针一线在烛火下为她准备贺礼。

    郑晚瑶上前将他抱起,她手指覆在对方单薄的脊背上,依稀能够感受到少年虽然长了些肉,但他依旧没什么重量。

    她另一只手扣住了对方手腕,好在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起码还活着,此刻她发现十五指尖有很多被针扎出来的痕迹,还有前些日子跟副将学武的时候,生出了不少茧子。

    郑晚瑶想,不过是随手捡回来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但那只猫却好像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