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袅衣选了通红的果子,看了一眼季则尘,在他的目光下张口咬住。
酸涩极致的味道争先恐后地充斥在口腔中。
她的五官登时皱在一起,已是被酸得舌尖没有任何滋味:“这、这是什么果子,好酸啊。”
还以为红的果子是熟透的,没想到酸涩得要命。
季则尘没回应,修长的指尖推过一枚雪白的果子,温言道:“尝尝这个呢?”
唐袅衣以为白的是甜的,忙不迭地放下红果,拿起白果咬上一口。
霎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隔夜的饭都要被苦涩得呕出来了。
“呕……”
她弃了手中的白果,一手扶住灶台,干呕得长垂双玉啼。
世上怎会有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
观她反应如此强烈,季则尘手执起青涩的果子,弯腰递给蹲在地上的唐袅衣,温和无害地道:“你再尝尝这个。”
唐袅衣算是瞧出来了,眼前的青年看似慈悲悯人的菩萨相,实则拿她当试吃的小白鼠。
她勉强止住口中古怪的味道,掀开泛红的眼皮,水雾蔼蔼的杏眸含着感激,樱唇轻抿出笑:“好。”
双手接过明显青涩的果子,她乖乖地垂下眼睫咬了一口,然后似惊奇地颤着眼眸。
她抬起来看他,腔调染甜道:“夫君这个能吃,好甜啊……”
季则尘似没看出她已经通红得快哭出来的眼,如破冰裂霜花缓缓莞尔:“既然喜欢吃这个,那夫人便多吃几颗罢。”
他的话音落下,眼前的女郎表情明显破裂,甜笑也伪装不了,两行如玉珠的清泪似含不住,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抽搭得极其的可怜。
唐袅衣没料到他竟如此谨慎,根本就骗不过他。
最后她委屈地哽声,咬了几口果子就老实交代了。
这些果子没一颗是能吃的,要么极致酸,要么极致苦涩。
没有东西吃,她饿得只能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躺在木榻上,想用睡觉来掩盖饥饿。
白日晒在外面的被子已经铺在了榻上,躺在上面还算舒服,她的情绪缓和不少。
唐袅衣闭眼之前隐约看见,清冷似雪的青年坐在破烂的长凳上,把那些难吃的果子丢进竹筒中,用石杵捣出细微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