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一个人都不打算带走。
警卫连完全留给了秀娘,兵营的调动权利,也交给了秀娘。
好在曹安是绝对服从林立的,这也让林立有了点安慰。
又给王成写了封信,将冬季和开春之后的规划尽可能详细说了——这信,自然也是过年王成来之后才能收到的。
其余的,貌似就没有什么了。
夏云泽说得对,他不在阴山,阴山的事情也能做下去的。
最让林立内疚的是如何面对师父,然而也终于要有面对的时候。
林立不敢看少傅大人的眼睛,他怕从那双睿智的眼睛中看到失望。
他第一次诚心诚意地跪伏在地上,将头触碰到地面。
当林立从师父房间里退出来之后,还有些浑浑噩噩。
师父没有骂他,也没有责备他,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但越是这样,林立越是难过。
他难过的甚至想哭。
林立站在阴山内的道路上,前方道路的尽头就是阴山的山口,明日一早他就要从这山口里走出去,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他并不知道。
林立也好像才醒悟过来,他不单单是将师父留在草原阴山内,还将他的秀娘,他的儿女也都留了下来。
心忽地就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林立的手不由得抓住胸口的衣服。
时间忽然流逝的快了起来,眨眼就是晚间。
秀娘在忙着给林立收拾东西。
林立的东西不多,衣裳也就翻来覆去的那么几件,书籍更不用说,林立看的都不如他在纸上写的多。
但长途跋涉,要带的东西还是很多。
帐篷、行李、喝水的碗、擦脸的手巾……还有枪。
“不用收拾了。”林立按住秀娘,“我什么都不带。”
“那怎么行,该带的还得带着。”秀娘甩开林立的手,“我给爹娘、大哥大嫂也准备了礼物,还有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