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值壮年,诸位阿哥都尚年幼。

    除了大阿哥和二阿哥,其余的阿哥们都还是稚嫩小儿。

    皇上本不必急于立太子,但因前朝纷争激烈,他深感若不及早定下,便永无宁日。

    选择大阿哥,不仅因为他身为嫡长子,更因为他背后势力薄弱。

    皇上正值盛年,自然不希望太子势力过于强大,以免日后寝食难安。

    他需要的是一位听话、易于驾驭的储君。

    至于才学、智力、治国能力,这些都并不重要,因为储君之位终究只是暂时的,在皇上的心中,这个储君早晚会被替换。”

    皇后听得目瞪口呆,论及对人心的揣摩,她确实远远不及德贵妃的敏锐。

    她轻声反问:“这么说来,皇上的心意并不全然倾向于大阿哥?”

    德贵妃缓缓道:“太子能否笑到最后,实难预料。但目前看来,他自身难以撑起大局。

    赫舍里皇后早逝,太子势力未成,且性格懦弱,才智平平,若无皇上扶持,恐怕难以建树。”

    皇后听后轻叹:“赫舍里皇后乃我所敬之人,所以我从不曾想要害大阿哥。若我当年能狠下心来,他也不会成为今日之太子。”

    德贵妃默然,她深知皇后秉性纯良,她但凡恶毒一些,大阿哥或许早已不保。

    然而,正是皇后坚守底线,不伤无辜,才赢得了她的敬重。

    当年赫舍里皇后因助皇上而害懋嫔母子,至死仍怀愧疚。

    “皇后娘娘,您细想,皇上为太子所选之亲事,不过是华而不实。一等诚谋忠勇公不过是虚名,并无实职。”德贵妃分析道,“而二阿哥的婚事已不可能再差,皇上又不让良医诊治福晋,她一直无所出,您想想会有何结果?到时候,皇上若欲为二阿哥挽回颜面,自会为他谋划更好的亲事。”

    皇后心中仍觉不安:“但皇上为何偏要让二阿哥娶纪思烟?即便为日后筹谋,也可选稍弱的八旗女子,此举已是下策。”

    德贵妃笑道:“娘娘,您觉得这门亲事不妥,或许只因纪思烟乃汉军旗女子。但您忘了,她的父亲乃大学士,一品大员,皇上正需他助力朝政。”

    皇后恍然大悟。

    德贵妃继续道:“娘娘,皇上平时对您看似宠爱不足,但当年他违逆太后之意,立您为继后,足见对您品性的看重。

    此次之事,皇上或许已知福晋所怀为死胎,且非太子妃所为。您若强行牵连太子妃,恐失君心。”

    德贵妃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令皇后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