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正要转身离去时,忽然一辆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险些撞出凹痕来。明明是对面的人不小心,李记还遭受了一记白眼。
马车停稳之后,上面走下来了一膘肥体壮的世家公子,有家丁开路,他才能得以顺畅的挤进去。
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更大了一点,那人低头打量过女子的面容,摸了摸下巴猥琐笑了两声,“小娘子,这是五十两银子,把爹葬了以后,就来给我做小妾吧,爷不会亏待了你的。哟哟哟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别哭了,再哭下去爷都要心疼了,人死不能复生嘛…”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一下就惹毛了林徽如,这什么人啊?趁人之危?
正当她担心不已时,旁边被挤开的人议论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哎,这姑娘后半辈子怕是完了,摊上这么个纨绔。”
“这王公子都已经有十三房小妾了,听说为人还有些什么怪癖,都已经逼死好几个了,啧啧。”
这种流言绝非无稽之谈,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任凭林徽如再怎么惋惜也不敢上前,毕竟这会若是摊上事了,徐子乔的考试也要耽误了。
但是此刻马车里气氛凝重,谁都不想走却也无能为力。
“公子这样趁人之危怕是有失风度吧,这位姑娘落难至此也是情非得已,公子既然有万贯家财,施舍十两银子给份活计便是,何苦这般难为别人呢?”一熟悉的女声响起,温柔又不失气度,林徽如当即认出,是在客栈里搭话的那个沈皎。
一辆比王家公子更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光那低调大气的纹绣便足以衬托来人身份尊贵。
一看到更漂亮的姑娘下来,那王家公子的眼睛都直了,但是看着沈皎这身后的架势,他不过就是当地的一个土财主,有个县丞的爹罢了,恐怕身份上有着不小的差距。
眼下,王公子忽然就人模狗样了起来,他合手作揖,冠冕堂皇道,“这位小姐误会了,不过是本公子见她可怜罢了,若为妾室也有一生荣华富贵,若是不愿意也只能让她受些累了。”
林徽如听得都要吐了。
看沈皎面色不改,那王公子又趁热打铁道,“不知这位小姐芳名?小姐这路见不平的架势让本公子甚是欣赏,不知能否一起吃个便饭,让本公子带你夜游一番。”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李记抱着胳膊嗤之以鼻道。
不等沈皎说话,她身后的侍卫忽然站了出来示以刀鞘,“这位可是荆南知府家的大小姐!你是活腻歪了吗!?竟然敢对小姐口出污言秽语。”
荆南知府家的大小姐!?
林徽如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大的官衔,从四品知府,此处地处荆南,这个猥琐男这一马屁是拍到了后腿上了。
当地之中,在没有比知府更大的地方官了,但凡官宦世家,亲戚都绝不可能职位低到哪里去,不管这个猥琐男再怎么横,见到沈皎她爹一样得跪下磕头打哆嗦。
“原来是沈家大小姐啊,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沈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人计较。”王公子此刻把舌头咬下来的心都有了,这话若是传到知府那里,他爹那个小破官怕是都不够掰一根小指头的。
沈皎笑了笑没理他,而后径直走到了那被吓蒙了的丫头那里亲切的拉起了她的手递给她了一个精致的钱袋,“我这里面的银子也不多,安葬好父亲之后足够姑娘你找个容身之处安稳度余生了,道险恶,还望姑娘日后务必小心。”
此情此景,只差有人喊一句活菩萨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