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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的年纪约莫十五六岁,风雅似竹,最风光霁月的少年模样。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印暗纹的衣袍,三千鸦青发丝被玉冠竖起。少年捏着遗诏的手骨节分明,大拇指上面戴着一枚玉报指。
少年抬起眸子,看向眼前这个姿容绝世白裙染血的女人。
当年艳冠天下的薄姬。
他名义上的母妃。
“母妃,你说父皇的遗诏上写了什么?”
薄云裳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少年,自幼病弱的七皇子,百里渊华,女人狭长的凤眸里逐渐蕴起怒色,“渊华,竟然是你?”
“母妃,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只是母妃还未回答我,父皇究竟要传位于谁?”
少年的鼻梁英挺,下巴尖削,午时的阳光打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像笼了一层暖黄的光晕似的,更村得那容貌像浸了水的白玉一样。
百里渊华的眸子略微弯起,眸光几分温软无害,薄唇轻启,“母妃?”
薄云裳看着渊华笑得一贯天真无邪的脸,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原来她被骗了这么久。
良久。
女人自嘲一笑,艳丽的红唇弯起,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来。
“自然是你,皇上属意的继承人是你,七皇子百里渊华。”
“父皇可有命谁辅政?”少年步步紧逼。
“并未提及。”薄云裳看着泛着冷光的弩箭,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众人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薄云裳明白,这一局,她输得彻底。虽然成王败寇,但心中燃烧着的,既是愤怒,也有不甘。
女人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袖,低声质问:“这皇位从始至终都是你的,现在为何这般对我?”
百里渊华轻笑,他反手握住薄云裳的手,少年苍白微凉的手指捏着女人的指尖,略微用力。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少年精致如玉的容颜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笑意,这抹笑,毫无温度,“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
“那楚容呢?他怎会帮你?”薄云裳失控,猛然拔高了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