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是很晚了,光线也早暗了下来,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张惨兮兮渗人的白脸,两个人都着实吓了一大跳,陈玉麒吓得蹬蹬退了两步,脸色愈加苍白。萧何吏倒没后退,不过也觉得心腾地就升到了嗓子眼里。
那张惨兮兮的白脸看了他们一会,软软的却又阴森森地笑道:“呦,是俩小帅哥啊,租房子啊?要不要……”
“烂货,别发浪了,晚上够你骚的。”没等二人答话,房间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粗俗却清脆的声音。
两个人这时已经看清楚挡在前面的这个女人原来是在脸上贴着一张面膜,惊魂稍定的萧何吏勉强地向女人笑着点点头,便想从那女人身边侧身挤过去。可那女人不但不让,反而把胸脯突然往前一挺,萧何吏感觉到了那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顿时觉得胳膊麻嗖嗖的,脸上一红,也顾不上陈玉麒了,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等了好一会,陈玉麒才脸色极其难看地走了下来。萧何吏这时心跳已经平稳下来,本来想开个玩笑,可是看到陈玉麒的脸色,想想还是算了。
第二天,萧何吏又被折腾了一上午。他已经成了局里的装卸工,几百本厚厚的资料,萧何吏一人从楼下搬到楼上。自从段文胜不干这些体力活以后,温叶秋和陈玉麒也不干了。段文胜也安排他俩几次,温叶秋和陈玉麒就像没听到一样,根本不理。搬来郝书记也不好使,两个人都借口忙着没空,或者直接找个借口就去市里或者乡下去了。只有陈方凌,偶尔还帮个小忙,或者拿着小手帕帮萧何吏擦擦汗。
萧何吏在局里没有任何的业务工作,想找借口也找不到,除非拉肚子在厕所蹲一天。从小就干农活的他,这点体力活其实真算不了什么,但就是觉得心里憋屈。
下午段文胜去市里开会了,陈玉麒对萧何吏说道:“走,买床去。今天周末,把家搬了。”
萧何吏本来担心陈玉麒不过去,这时见他主动提搬家,心里高兴,便去跟陆春晖请了个假。
“我准了,但不一定好使。”陆春晖最近心情也不好,他主持综合科的时候没什么反响,段文胜接手后干的风生水起。面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里子,乔玉莹局长怎么看他,班子成员怎么看他?最近他感觉在局里地位下降的很快。
萧何吏为了陈玉麒能搬过去,也顾不了段文胜了,和陈玉麒去了商场买了张最简单的床,即便这,萧何吏也嫌贵,又拉着陈玉麒去了旧货市场,给自己又买了一张,然后雇了两辆三轮车运了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连三轮车司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地方能住人么?看看这俩年轻人,尤其是陈玉麒苍白的面庞,优越的气质,洁净合身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住在这垃圾堆里的人物。两个三轮车司机在心里感慨着人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腰杆也不自觉地挺了一挺,仿佛凭空生出了几分优越感来。
两个人找到麻杆尖嘴女房东要了钥匙,把床搬了进去。陈玉麒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巴斯消毒水,往地上墙上床上撒了个严严实实,并不顾萧何吏的反对,强行把萧何吏的房间也喷洒了一通,熏得萧何吏跑到外边埋怨了半天。
陈玉麒又下去买了两个拖把回来,也不理萧何吏自顾地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疼水费的麻杆尖嘴女房东尖声叫唤起来才作罢。不过令他俩奇怪地是,今天叮叮当当地忙了大半天,那几个奇怪的邻居却没有伸出头来骂。
两人忙活了半天,把家里的物品也都拉了过来。黄昏的时候,终于一切安顿就绪,萧何吏舒服地大字型躺在床上,心里有种莫名地踏实的感觉,虽然只是租的,但这屋里的东西都属于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晚上,两个人走出废墟,找了一家小餐馆喝了两杯,算是小小地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出来找个地摊吃了饭,萧何吏骑着他那崭新却被撞的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载了陈玉麒去上班。陈玉麒奇怪,这车看着挺新,怎么吱吱嘎嘎的,萧何吏含含糊糊也没说明白。
到了单位,萧何吏一看段文胜没在家,心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的日子越来越憋屈了,只能趁着段文胜不在家,感觉能快活一会是一会。
下午,段文胜回来了,语气比平时温和一些:“何吏,咱们在东州的大学同学今晚有个小聚,你到时候过去服务一下。”
萧何吏心里咯噔一声,问道:“都谁啊?”
“去了就知道了!”段文胜的语气又开始变得冷冰冰的,拿了份文件出去了。
萧何吏摸起电话给张康打了过去:“上次你说乔素影来东州,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