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催促冰露子的珍珠,很快回了芙蓉院,进屋后却垂头不语。
林清意瞧着那空空如也的手,不觉坐直了身子又皱起了眉。
“冰露子呢?”
珍珠跪了下去,声音极小:“厨房说份例之外的吃食,得另外使银子才行。”
林清意一听,骤变了脸色:“平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从不开口要这些?”
“奴婢也提了老夫人对您的看重,可大厨房只说,就连老夫人份例菜之外想吃些新鲜的,也都是吩咐了丫鬟,拿着银子去点的餐。”
“怎的突然……”林清意看着院外烈日,恍然大悟,“无非这一窝子势利眼,瞧见昨夜是十三爷把晕倒的江氏抱回的屋!”
“可十三爷还未松口要娶江氏。”珍珠连声宽慰。
林清意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是啊,还没说要娶,这些狗腿子便如此按捺不住,竟上赶着要与芙蓉院撇清关系!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所以要想过上好日子,当真只有凭自身向上爬一条路!”
珍珠低下头去,不敢接话。
林清意却越说越激动。
“男人在外征战,在朝堂厮杀,打下爵位与富贵,我们女人也有自己的战场。夫君、儿子,但凡一人受用,封诰命便也指日可待。一旦封了诰命,便无人再敢轻视,也无人能侮辱!”
林清意瞪着眼前虚无,竟覆上了一层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是人权罢,以前见惯了的东西,却要如此拼去半条命才能得到,可又不能回去……”她声音很小,小到珍珠恍惚只见她张了张嘴,却未听见出声。
主子眼里的是泪吗?
不过是没了冰露子罢,珍珠不懂了。“小姐,奴婢现在便拿银子去厨房,您莫哭……”
说完珍珠抬腿便往外去,却被江云初一把拉住。
一转眼,林清意眼神之中的苦痛消失完全,又只剩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倔强。
“不必了珍珠,我又何必与她争一时长短,只要十三爷心还在我这,迟早有一天,我让她知晓厉害!”
日头偏了西,院子里也终于凉爽了些。
许澜不似西苑的那些姑娘们身子娇,平日也很少用冰,但见是许令玙到了,饶是见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还是吩咐下人赶紧添了些冰来。
许令玙自顾坐下,开口便直奔主题:“下月廿五是个好日子,就定那日你把江姑娘娶进门来。”